影十三出了王宫后,迅速追上了周瑾,夜央已经让小蛊蛊用轻微的蛊毒迷晕了,影十三先将他与周瑾安顿在王宫附近的一处无人居住的小宅子里,随后去了温府,将俞邵青与阿嬷等人接了出来。
他们是“温旭”的客人,没被限制人身自由,因此走了就走了。
待到巫后的侍卫找来,温府人才知适才犯下了什么大错,可惜,人已经跑远了。
“他们在哪里?”
出王宫后,俞婉小声问燕九朝。
二人早已换了一身打扮,不再是年轻的侍卫与身怀六甲的孕妇,更像一对上了年岁的夫妻,燕九朝的脸上被俞婉沾了一把大胡子,乍一看去,还有点凶。
俞婉穿着斗篷,遮了隆起的肚子。
二人明目张胆地走在大街上,竟然没叫那群搜查的侍卫认出来。
有侍卫拿着二人的画像叫住了燕九朝:“你!就是你!站住!”
燕九朝顿住了步子:“何事?”
侍卫拿着画像走过来:“见过这两个人没有?”
“没有。”某少主一本正经地说。
侍卫不耐地摆摆手,示意燕九朝离开,燕九朝于是拉着俞婉,昂挺胸地打一群侍卫面前走掉了!
侍卫们接着搜寻。
燕九朝顺着影十三留下的标记寻到了那座破旧的宅院。
这里是巫族的贫民区,传言曾受过神灵的诅咒,居住在这条街道的人总是莫名其妙地出事,用中原话来说,叫风水不好,能搬走的差不多都搬了,只留下稀稀拉拉几户人家。
燕九朝与俞婉走过来时没惊动他们,很是顺利地进了那座院子。
院子已经让萍儿打扫了一番,能坐个人了。
要说住,还得接着拾掇拾掇。
萍儿是见过世面的丫鬟,没问他们怎么了,放着好端端的温府不住,要搬来这座破宅子,她只是闷头收拾。
“阿婉!”俞邵青惴惴不安地等了一下午,终于见到女儿,心头的大石落下,走上前,选择性地忽略了女婿,拉住女儿的手道,“怎么突然改变计划了?不是说了拿到巫王泪后,便让周瑾假死王宫,再寻机会让达瓦将周瑾带出来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巫王被囚禁了,病得很重,我们拿不到巫王泪,也带不走他,至于周瑾,他的情况比较复杂……”俞婉将周瑾的身世以及巫王所承受的反噬与俞邵青一五一十地说了,“总之,周瑾的死不大可能瞒天过海。”
“原来如此。”俞邵青的心里百感交集,对于周瑾的娘是圣王一事他心里倒没起多少波澜,可巫王与圣王为周瑾做出的牺牲着实令他动容,天底下的父母大多疼爱自己的孩子,可疼爱是一回事,不计后果的牺牲与背叛又是另外一回事。
很显然,圣王当初潜入巫族是别有目的,可到头来,她输掉了自己的一颗心,她背叛自己的族人。
巫王又何尝不是?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被人囚禁于深宫,忍受常人所不能想象的屈辱与痛苦,只为了守护住周瑾平安长大。
谁又能说巫王不是一个好父亲呢?
或许,巫王与巫后之间也有他们所不知晓的隐情,毕竟巫王看上去不像一个会始乱终弃的男人。
“对了,阿爹,周瑾呢?”俞婉来了院子这么久,还没见到周瑾。
“他睡了,可能累坏了。”俞邵青说。
“我去看看他。”俞婉道。
“去吧。”俞邵青道,“他带回来的孩子,我放隔壁了,影六看着。”
“好,知道了。”俞婉点头,去了周瑾的屋。
周瑾的确睡着了,不过没一会儿又醒了,他是被噩梦惊醒的,梦里全是巫王惨不忍睹的模样,那遍布全身的毒疮,那空洞而又悲伤的眼神,像刀子一般戳着他的心。
原来他也不是外人所看上去的那么冷静。
所以他冲动了。
他把夜央拐出来了。
“周瑾,周瑾,周瑾!”俞婉轻轻地拍了拍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