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阵?!
常清神尊竟是用了诛仙阵来对付苏晋,看来他这是不准备给苏晋别的活路了!
太好了!
我心中大喜,可在下一刻又担忧起来。
诛仙阵……苏晋乃是天生神胎,虽然不愿承认,但他的确如花谣所说的那样,因为是天帝长子而生来负有功德,现在他虽然被剥了神身、去了神骨,但司命可没说他的神元也一同被剥夺了,而且也不知道他的天生功德有没有被他败光,若是他神元尚在,又还有天生功德护体,那这诛仙阵恐怕也是奈何不了他啊。
这边厢,我在苏晋的袖子里忧心忡忡,那一边,常清在话音落下之时就重重地一杵画神戟。
那画神戟重达七万五千六百斤,素以重锐二势闻名,现下被他这么一杵,苏晋卷起的那些风柱立刻就去了大半,原本动荡不已的天兵云头也安稳了下来,他本人更是一直稳稳地立在云头,不动如山,丝毫不为这风柱所影响。
狂风大作,他的滚边凌云氅在风中猎猎飞舞,好不威严凛然。
“诛仙?”苏晋敛目,轻声笑道,“师兄,你这阵可摆错了,我虽神元尚在,可身躯却早已不是那副神身了……若是灭神,我无神身可灭,若是诛仙,它也……诛不了我。”
“无论是诛仙还是灭神,本尊今日奉命前来捉拿于你,就拿定了你这罪人。”常清神色凛然,“太子怀逐,你这半年来都躲藏于花岛,妄图以这花岛灵气重铸修为神身,今日,这三万天兵天将已是将花岛团团围住,断了你所有的后路,念在你我二人曾为同门的份上,太子怀逐,我还是劝你速速认罪的好!”
“半年不见,师兄还是这么一如既往地爱规劝人。”苏晋嘴角噙着一分浅淡的笑意,看上去像是没有任何准备反抗的动作,可我团在他的袖口中,对他周身的法力流动却是再清楚不过,他这是在准备反击了。
苏晋现在的法力远没有四万年后来得那么精纯浑厚,流转的速度也没有那一日快,可现在他有帝阳琴在手,结果到底如何,还真难说。
“只是可惜了,我素来就不喜听他人劝慰,无论是谁,都一样。”
常清神情冷然无波:“那就手底下见真招吧。”他扬声喝道,“启阵!”
随着一圈巨大的金光自云头降下,常清化作一道流光,我还没顺着那流光看他去了哪里,苏晋就横扇一挡,挡住了那以千钧之力劈来的画神戟。
下一刻,画神戟就数番变化,招招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攻向苏晋,苏晋依旧以折扇抵挡,他二人身形变化都是一等一的迅速,反应也极为敏捷,我只觉得眼睛一阵花,天旋地转个不停,就在苏晋的袖中被转了个七荤八素,只耳边听得到戟扇相交的声音,表明战况之激烈。
苏晋和常清斗了个难解难分,那一开始的琴音却没有再响起过,我心中大喜,正想着是不是苏晋伤势未愈,不能贸然使用帝阳琴时,那一圈由诛仙阵引的金光已是缓缓降了下来,数道灼然的铭文道道降下,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了一个淡淡的光晕里。
看着这一幕,我心中狂喜,苏晋这下是逃不掉了!他和常清不分上下,可这诛仙阵却能一下就将形势往常清那边压去,纵使不能像对一般神仙那样具有压倒性的力量,压制一二却还是可以的!
只是随着那金光的降下,周围的威压也越来越低、越来越浓,苏晋和常清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我却开始觉得有些难受了。
我开始觉得有些热,周围也开始逐渐燃起几道细小的火苗,我一挥袖,挥灭了那些火苗。
但是没有用,随着那金圈的缩小下降,我的难受越来越厉害,身上也越来越热,像是被置于炼丹的火炉之中,四周原本被我挥灭的火苗再度燃起,并且迅速燃成了一道火墙,将我困于其中,且有靠近之势,让我只能紧紧地蜷缩起身子,不敢妄动半分。
我蜷缩在袖口一角,心下又是大骇又是后悔。
不好,我只顾着想诛仙阵对苏晋的压制,居然忘了我也是受这阵的压制的!且我是地地道道的神仙,那诛仙阵又是由训练有素的天兵天将所列,威力更是比寻常人所设的要大上数十倍,恐怕还没等常清拿下苏晋,我就要被这金光烧成灰了!
周围的火墙越来越旺,火圈也越来越小,热浪滚滚扑面扑来,面对着严峻的情势,我也顾不得许多了,拼尽全力运起了水灵珠。
无论是水还是冰,能把这火灭了就好!
喀啦喀啦的结冰声响起,我低着头,蜷缩紧了身子,不管不顾地继续将全身法力灌注于水灵珠上,直到周围再也没有了一点热度,火光晃动的身影也都停了下来,我才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
一道厚厚的冰墙包围在我的身边,冰墙中的火焰越来越小、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再无一点火苗。
我松了口气,失了力跌坐在地。
太好了,没有被烧死,这诛仙阵也太霸道了,居然对我这么一个小小的魂魄之身都不放过,那苏晋岂不是更要被烧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