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公子听说是我们家,知道和大司徒府是本家,二公子恐怕无暇再招呼他们,就没有去拜访,改道去了聚仙楼。”
“当时和他在一起的还有谁?”
“简公子的堂兄。不过那位脚步慢了,没看见凶手。”
“这么说,只有简铭秋看见凶手了?”
“还有简公子的随从。”
景悦想起来了,“很好看的那一位是不是?”
侍从点头:“似乎是个女子。”
聚仙楼是雁都城内数得上名号的大酒楼,距离权贵聚居地不远,他们说这番话的功夫,已经远远看见了聚仙楼的金字招牌。这间酒楼占地颇广,不但临街有三层楼,后面还分隔成几个大大小小的院落,专门给高端客人聚会用,简铭秋就和人约在里面的千山院相聚。
前堂店伙听说是曾府来人找简公子,忙引着他们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简公子吩咐过了,无论是曾府还是牟府来人,只管先引进去。说来也巧,方才牟府刚来了人找简公子……”
景悦一惊:“牟府来人?是谁?长什么样子?几个人?”
店伙不知就里,笑着答道:“小的哪认识贵人,大约有四五个人吧……”
“到底是四个人还是五个人?穿什么衣服?”景悦沉声问。
“呃,小、小的也没、没太留意……”店伙终于现事情不对,紧张起来,“因,不是小的带进去的……”
小白插嘴问:“多久了?”
“差、差不多一刻……”
小白和景悦对视一眼,此时他们已经走在连接各个院落的羊肠小道上,耳边除了丝竹之音和宾主之间觥筹交错的喧闹,并无异动,可越是这样一切如常,两人心底却都越觉得不妙。
景悦沉声问:“千山院还有多远?”
店伙一指前面:“不远了,前面第二个岔路口左转,走到底即是。”
景悦道:“那就不劳你带路了,烦你出去引一队巡城的雁都卫进来,就说千山院中有可疑之人。”
最近城中不太平,早上有权贵在家门口被刺一事,也已在聚仙楼传开,店伙听了她这句,哆哆嗦嗦往外跑。
曾府侍从见他踉踉跄跄跑远,心里没底,一边跟着景悦二人飞速奔向千山院,一边问:“雁都卫来了恐怕也无济于事,要不小的吹响竹哨?”
景悦摆摆手,示意他别出声,自己飞身纵到半空,想窥视千山院内,院子上方却像是布了结界,什么都看不到,她就传音给小白:“你去后门。”
“好,你当心。”小白传音答应,飞身绕向后门。
景悦尽量无声无息接近前门,侧耳听了听里面——安静的像没有人一样。这种情况,要么是布了结界,要么……,事已至此,景悦别无选择,干脆拍门:“公子,您叫的舞姬来了!”
说话的同时推门,门却纹丝不动,景悦运灵力于掌间,直接拍碎门板,刺耳嗡鸣声立刻响起。景悦取出龙角簪,以灵力驱动直刺结界,结界出乎意料的薄弱,一刺即碎,接着尸体倒伏的院内景象就出现在她眼前。
“吹哨!”景悦大声吩咐,同时祭出短刀——她这把短刀之前在风栖城中卷了刃,到雁都后,牟舜英找到锻造名家,又重新加料锻造过,比先前威力还又大了许多。
曾府侍从听命吹响竹哨,哨音尖锐短促,刚响了两遍,后门那里就传来兵刃交击声,显然小白已经与人交手。
景悦缓步进院,分辨出院子里倒伏的尸体服色一致,都是简铭秋的随从,再看中堂,门帘断的只剩一尺长,地上倒着两个人,一个背后中箭,穿着与院中尸体相似的衣裳,另一个脑袋少了半边,脑浆流了一地,身上穿的却是牟家侍从常穿的灰色雁羽袍。
她听着堂中寂然无声,自报身份道:“简公子,我是奉七公子之命来请您的!”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她又运气换了男子声调说,“我叫韦仪,上次见过公子的……”
“当心左面!”
景悦听出是简铭秋的声音,身形不动,驱动短刀劈向左侧,只听叮叮叮三声,三枚噬骨钉跌落在地,凛冽刀风气势不减,继续横扫过去,将左边厢房门窗尽皆劈碎,里面偷袭的人无处循形,只得纵跃而逃。
景悦目标是简铭秋,并不追击,她飞身冲向简铭秋声音传来的内堂,却刚绕过隔断屏风,就听见一声利刃刺入人体之声,接着是简铭秋难以置信的惊呼:“你……为何?”
屏风之后一地狼藉,并没有人,景悦听简铭秋声音还在板壁之后,正待拆墙,一阵劲风忽从屏风后面袭来。她让到角落,眼见一道人影压倒屏风,正是胸口中剑的简铭秋,另一道人影同时冲出内堂,速度极快,景悦只看清那人身穿黑衣,七彩晶石朦胧的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