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大声喝道:“要么投降,要么我就再射一次,你自己选!”
周正身旁的年轻人冷笑一声,道:“这些人在淮安府居然想杀我们大人,周御史,我看就别留了,将尸体送给他们的七少九少,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在京城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锦衣卫在现今是凶名传天下,别说一些无谓的打手了,就是六部堂官,被弄死的已经有十二个之多!
锦衣卫的缇骑去年在苏杭一带就大肆抓人,死的不计其数,壮汉哪里不知道。
听着周正与年轻人的话,再看看身边人一脸的惧色,知道再说下去也无用,徒增伤亡。
壮汉看着周正,咬牙道:“周征云,你会后悔的!”
说完,他主动蹲下,双手抱头,转过身。
那瘦子一见,连忙放下木棍,跟着抱头蹲下。
其他人也害怕锦衣卫,纷纷背着周正等人抱头蹲下。
年轻人看向身旁的一个人,眼神示意他上前。
那个人收起短弩,拿出手铐,上前一个个拷起来。
年轻人上前一步,拉起那壮汉,道:“走!”
壮汉极力回头,看向周正沉声道:“周御史,我们七少是你惹不起的,我希望你识时务,否则你后悔莫及!”
周正看着他,淡淡道:“我待会儿就回去见他,看看他能不能让我后悔。”
壮汉脸色大变,急声道:“周征云,你不能动七少!七少是你惹不起的,你要是动了,你一定后悔!我保证你一定后悔!”
周正心里就是想利用这个七少,试试盐课这潭浑水的深浅,面色不动的道:“你还是想想,魏希庄回来后会不会放过你们吧。”
壮汉还要再说,年轻人一推,道:“待会儿有你说的,走!”
壮汉神色焦急,想要反抗,但双手被拷,只能被周正一行人带走。
受伤那几个,被直接用手铐串起来,硬生生拖着走。
这几人如此大的惨叫声,早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不远处有一群衙役藏在黑暗中,领头的就是那滚刀肉,眼见周正等人将壮汉十多人抓走,硬是没动。
他身边一个衙役看着他,道:“头,咱们就不管吗?”
滚刀肉看着周正等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转头一巴掌拍过去,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前几天你忘记了吗?”
那衙役连连点头,不敢说话,心里却委屈,白天你收人家银子的时候,不是还说拼命也保护他们周全的吗?
周正等人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院,将这十一个人分房关押好,其他三人在审讯,周正与年轻人坐在门前看着黑漆漆的天色闲聊。
年轻人手里玩着一把匕,淡淡道:“其实我原本就是锦衣卫的人,世袭的,后来家父被人连累,抄家,魏大人于心不忍,悄悄救下了我与妹妹,后来我就改名换姓,跟着魏大人了。”
周正已经知道,这个年轻人名叫孟贺州,与魏希庄的关系似主仆又似朋友。
周正看着孟贺州在月色下远超同龄人成熟的侧脸,道:“老魏那个人看似没心没肺,实则最重义气,没用坏心,就是沾了一个魏字。”
孟贺州一笑,道:“我不管他是什么人,我跟妹妹的命是他救下的,用我这一个还已经赚了。”
他们背后的房间里传来一阵阵惨叫声,周正顿了下,道:“不用担心,我们不做什么杀头的事。”
孟贺州收起匕,依旧看着前面黑漆漆的门,道:“就是杀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正神色微异,暗自点头,魏希庄救下的这个人,倒是十分值得。
屋内的惨叫声很快结束,一个人走出来,道:“孟头,周御史,问出来了。他们是山西杨家的人,但跟随的是移到扬州的那一支,那七少,是杨家家主收的十二个义子之一。杨家是盐商,在扬州是最大的盐商之一,家资据说超百万,在扬州,甚至京城有不少人。”
孟贺州脸色不动,仿佛没有听到。
周正倒是眉头一挑,没想到这个七少这么有背景。
大明要说什么最赚钱,无疑就是私盐了,这种东西是生活必需品,通过种种手段又被少数人掌握,垄断了大明数千万人的大市场,可以想见,薄利多销,长此以往,是多么的富!
出来的这个人见周正与孟贺州都不说话,道:“之前魏大人想要查盐课贪渎,惹怒了这杨七少,他走动了不少关系逼得魏大人收手。在扬州的那个九少,逼得魏大人回京。”
周正思索一番,道:“那个杨七少在哪里,问出来了吗?”
“问出来了,在一个青楼。”那人说道。
周正看向孟贺州,道:“把他抓回来,秘密的,等你们魏大人回来再做处置。”
不用周正说,敢如此欺侮魏希庄的人,孟贺州一定不会放过!
孟贺州点头,与他的人道:“你们留下看守,我去将那个杨七少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