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周正的话,韩铖心里叹气,脸上又迅速微笑着道:“我听说你了一些你在河间府,永平府的事,但不具体,你说些给我听听。”
周正就将他的一些改革简要的说了,一些不妥当的他通通没言。
韩铖静静的听着,很快神色就若有所动,目光审视着周正。
很多人都说周正是在力图恢复太祖定制,革除弊政,造福百姓,颇多赞誉。
但韩铖很快就听出了其中的不一样。
比如‘行商准则’,周正分明是在给商人开口子,给他们‘正式身份’,这其实是在鼓励行商。
要知道,太祖皇帝可是极其厌恶商人,对商人极其歧视,定了极其严苛的规矩。
还有就是登记户丁,丈量田亩,看似在恢复民生,为百姓谋福,但这些措施明显具有目的性,不那么纯粹,尤其是聚集那么多青壮,显然是在准备着什么。
韩铖等周正说完,看着他道:“你对国事如此悲观吗?”
韩铖虽然不懂政事,但就是他不懂,冷眼旁观,才能洞若观火,看的更清楚,猜出周正在预备着某些事情了。
周正没想到韩铖居然看出了一些端倪,沉吟片刻,道:“不瞒先生。学生有两个担心,第一个是建虏,建虏野心勃勃,蒸蒸日上,反观我大明,内耗不断,军力日渐颓败,辽东怕是迟早不守,威胁我大明腹地。第二,就是西北之乱,自古以来,朝代更替莫不过从西北而起,若是不能未雨绸缪,早做准备,学生担心会威胁社稷,波及亿万黎民。”
韩铖看着周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第一个还好说,建虏对辽东虎视眈眈,进攻不是一次两次,甚至还攻入京师,确实是大明心腹之患。可是西北,官军胜多败少,民乱看似动静不小,实则还不成气候,远不到威胁社稷的地步,周正已经担忧了?
不过韩铖想着混乱不堪的朝局,心里也是无奈,敌人强大并不可怕,怕的是内部不稳,内讧连连,损耗无休,凭给敌人机会。
周正不喜欢与韩铖这类讨论破碎不堪,龌龊不断的国事,转换话题道:“我打算在天津卫开设九江阁分号,你觉得如何?”
韩铖强振精神,微笑着道:“这是个好主意,我支持你。”
周正见韩铖兴致不高,便随意说了几句,起身告辞离开。
周正刚刚回到他的办公房,刘六辙就一脸难看的进来,压着怒气道:“二少爷,顺天府扣了我们三千件瓷器,两万斤茶叶,还有不知道多少的布匹,丝绸……对了,上官小姐也被他们抓走了!”
周正顿时冷哼一声,道:“他们还真敢来,我离京不过两年,这些人是忘了我啊……去,给我查清楚谁动的手!”
刘六辙看着周正,愤怒道:“二少爷,不用查了,是顺天府府尹蒋征亲自带人查扣的!他好像是钱阁老的门生。”
“蒋征?钱阁老?”
周正自语,顿时会意过来,神色越冷笑。
钱阁老,钱象坤,内阁大学士,内阁的地位仅次于辅周延儒。
“嗯,我来办,你托人告诉上官小姐,我明天去顺天府接她。”周正一脸冷漠的与刘六辙道。
刘六辙心里大定,沉色道:“嗯,我想办法找人带话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