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童顺接过来,看了一会儿,神色有些疑惑,道:“大人,这里面,没有一个是咱们这位尚书的人?”
周正顺手拿起茶杯,道:“咱们尚书我有办法对付,这些人是妨碍辽东等革新的,借这次机会,给我通通送走了。”
张贺仪明白了,神色紧,道:“大人,近来有传言,皇上想要将元辅下狱,不知道真假。”
现在各种消息漫天飞,周正其实也拿不准,也没有刻意的向宫里打听,淡淡道:“不管如何,咱们这位是待不了了,我们是浑水摸鱼,不用理会那么多。”
张贺仪,姚童顺,丁琪三人抬起手,道:“是,还是大人高明。”
周正摆手笑了笑。
张贺仪等人的动作很快,大明的言官包含的十分广泛,从六部主事,到都察院御史,六科给事中等等,想要找几个人上书,实在太容易了。
温府。
近来温体仁的府邸很不热闹,以前是车水马龙,现在是门可罗雀。
不过,依然还是有人来来往往,毕竟,温体仁还是辅,大权在握。
鸿胪寺寺卿单林正看着温体仁,一脸不安的道:“元辅,辽东的方一藻在搞什么肃贪,我的人被抓了不少,还牵扯到了京内,下官忧心忡忡啊……”
礼部郎中更是伸着头,道:“元辅,辽东每年的进项是八十万两,现在别说八万了,八千都没有,全都进了方一藻的口袋……”
“这方一藻软硬不吃,根本没有将元辅放在眼里,我听说,他与东林走的极近……”
“哼,现在他们是觉得元辅要倒了,纷纷都靠向东林,简直不知死活!”
“哎,这得看圣心啊。圣心以前觉得东林好,众正盈朝,后来觉得东林不行,起复了不少阉党,眼见阉党难以成事,怕是真的会再复东林啊……”
“当今变化无常,性情多变,真是无可奈何啊……”
“现在还是说辽东的事情吧,方一藻抓了我们太多的人,现在还没有什么,若是一些人扛不住,咬出什么,那麻烦就大了!”
“不止是辽东,山东的马士英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完全不理会我们,在山东大搞什么革新,连鲁王都很生气,已经上书弹劾了……”
“我觉得事情有些怪啊,辽东,山东这两地,好像有人在背后,还有那么多的钱粮,这短短半年,少说也有百万,哪来的?”
“还别说,我真的查过,大部分钱粮走的是那周氏票号,周氏票号众说纷纭,但都跟兵部侍郎周征云有关……”
“周征云?不会是他,他一直在外,哪能搞出这么大的产业,我听说,是宫里是关系,尤其是那苏杭织造提督太监李化贞,曾经亲自为周氏票号出面……”
“宫里?是王承恩?不会,这个人十分低调。是李忠?这个人不爱钱,我送去的都被拒绝了……”
“哎,别扯远了,辽东的事怎么办啊,我们上书弹劾方一藻的奏本都没有成效,元辅,必须要解决方一藻,不然……后患无穷啊……”
“是啊元辅,虽然我们阻止了一些事情,以要挟方一藻,但他完全不理会,还在加紧调查,要是等他查完,上报朝廷,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七八人坐在温府的客厅里,七嘴八舌,全都是焦虑之声。
温体仁要倒已经是众所周知,就是时间的问题。但温体仁倒了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好,否则温体仁没了权力,极其容易被政敌秋后算账,祸福全部操纵于他人之手!
温体仁比几年前更胖了,肥胖的脸上露出双眼细缝,看着一群人,目光淡漠,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等了好一阵子,众人这才看向温体仁,小心翼翼的等着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