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对这些藩王的根底十分清楚,天底下要说最富的,莫过于他们了,这些宗室占据的是大明最肥沃的良田,加起来,怕是有百万顷!算上年年婚丧嫁娶的补贴,各种俸禄,赏赐不计其数,他们怎么会吃不上饭?
区区三万两他们不放在眼里,偏偏就是这不放在眼里的,他们也不愿意放过!
周延儒近来压了无尽的怒火,眼见鲁王不依不饶,语气立时又重了,道:“国库空虚,起码要等到明年,鲁王要是愿意等,就在京城等,如果等不及,就先回兖州!”
鲁王听着周延儒分文不给的要打他走,哪里肯依,噗通跪地,向着朱慈烺近乎哭诉道:“陛下,都说外臣欺负宗亲,先帝不信,现在,您看到了吧?当着您的面,周阁老是要逼死我们这些宗亲啊?陛下,我们可是血脉相连的皇家骨肉,就要被逼死了……”
李忠听着眼皮直跳,鲁王这话太狠了。
果然,朱慈烺也不干了,看着周延儒没有之前的敬重,绷着小脸道:“周阁老,就真的挤不出三万两来吗?”
从周爱卿变成了周阁老,周延儒察觉到朱慈烺情绪的变化,却又也没有多么的在意,他被鲁王的一番话激怒了,强压着,青着老脸道:“陛下,现在大部分钱粮都在征西伯那,除非挪用他的军饷,征西伯不会答应的。”
朱慈烺看着还在凄凄惨惨的鲁王,眉头一皱,道:“就挪三万两吧。”
周延儒本就是想找借口打鲁王,没想挪用周正的军饷,真要惹怒周正,说不得多生事端。
他想着,犹豫片刻,道:“陛下,军饷不能挪,要不,就挪京城的巡防营的军饷,等夏粮上来补足。”
朱慈烺也不想影响西北剿匪,听着就应道:“嗯,就这样吧。”
鲁王听到有银子了,哭声慢慢的减弱,不知不觉没了。
朱慈烺也不喜欢这样的麻烦事,解决了就找个借口离开。
鲁王跟着周延儒出了乾清宫,笑呵呵的道:“元辅,小王是去户部领银子吗?”
户部哪里还有什么银子!
周延儒不想再与他纠缠,直接道:“我派个人跟你一起见征西伯,军饷已经拨给了征西伯。”
不管银子在哪,只要能领到就好,鲁王连忙道:“好好,多谢元辅。”
周延儒不想理会他,让范文景领着鲁王去一墙之隔的征西廊。
周正不在,负责主持事务的张贺仪听着鲁王的来意,双眼大睁,惊讶不已。
什么时候,有人敢将秋风打到他们身上了?
张贺仪不动声色的拖延时间,暗中派人去询问周正的态度。
毫无疑问,得到的是‘没钱’二字,鲁王气的大怒,感觉被耍了,去找周延儒,周延儒好似早就料到了,已经躲出去。
鲁王更怒,再次前往乾清宫,结果乾清宫里的朱慈烺也怕这种麻烦事缠身,更是找借口不再见。
“好好好,我一个人不行,那我就多找几个人来,看你们还怎么躲!”鲁王气的跳脚,在大明门前大吼。
朝廷拖欠不止是鲁王府一家,天下宗室都有拖欠。
鲁王怒不可遏,转身就开始写信,联络要好不要好半生不熟的那些宗室,准备联合向朝廷施压,索要天下宗室的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