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咀嚼着四个字,忽然若有所动,笑着道:“是该如此,是我心急了。”
上官烈没好气的道:“就不喜你们这些读书人,说个话,做个事那么多弯弯绕绕,你要真想知道,就直接去问,我姐夫还能不告诉你吗?”
孙传庭心中释然,从容笑道:“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开口,最合适的,就是上官统领了,如果还遇到其他人,也照此说。”
上官烈觉得有些莫名,懒得理他,继续向前走。
而后,他果然遇到了人,马士英,张贺仪,寇槐壹等周正一系的要员,几乎挨个出现。
有的人能想明白那四个字,有的人则还有些不解。
上官烈被问烦了,直接大步进宫,再也不管外面。
周正一系很快都知道了周正的态度,浮动的人心算是暂且控制住,专心对付眼前的乱局。
周延儒这个时候并没有出宫,一直在内阁。
他在等,等明天。
明天究竟会生什么呢?
朱慈烺这会儿也没睡,一来是吓到了,二来,他从别人嘴里,自己也想到了一些,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这一夜,能睡着的,寥寥无几。
一夜苦熬,等到鸡鸣,整个京城再次如沸。
李恒秉与陈肇中两人,带着一堆卷宗,一大清早就急急入宫。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还在熟睡,包括周正。
“元辅,李恒秉,陈肇中入宫了。”范文景轻轻的来到周延儒班房,低声唤道。
周延儒猛的惊醒,立即沉声道:“你去见李公公,我要知道他们说的每一个字!”
范文景连忙应着,快步转身出去。
朱慈烺听到刑部的尚书与侍郎来了,自然飞快的传召,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审讯的怎么样了。
朱慈烺没有要他们口头汇报,而是认真的看着堆积等身的供状。
朱慈烺不到十一岁,但读书写字都不是问题,他看得懂,越看越心惊,不到五分之一,就忍不住的抬头看向李恒秉,不可置信的道:“这些,都是真的?”
谋刺他的,在金銮殿上的人,近乎占了一半!尤其是宗室,勋贵占了大头!
陈肇中神色如常的抬起手,道:“臣之前也有怀疑,于是挨个仔细核对过,他们之中,无人遭到用刑,全部是因为畏罪招供,只求皇上法外开恩,饶过家小。”
朱慈烺小脸绷直,双眼紧紧的盯着陈肇中。
他年纪是小,可不代表他好骗,这些供状他才看了二十几份,就这已经有很大问题,何况还有近百份!
朱慈烺猛的站起来,沉色道:“朕要去天牢。”
李恒秉躬身道:“是。”
朱慈烺这才转向他,道:“刚才陈侍郎说,没有刑讯逼供,是真的吗?”
李恒秉面无表情,道:“如此大事,臣等不敢不小心,所以从未用刑。陛下到了天牢,一看便知。”
朱慈烺审视着李恒秉,忽然直接向前走,道:“好,摆驾刑部。”
李忠连忙追着,道:“万岁爷,要不要请元辅与征西伯陪同?”
朱慈烺已经对周延儒与周正产生了怀疑或者说不满,回答的十分果断,道:“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