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喝了口茶,面无表情的道:“他们相争,与我何干?”
范文景苦笑,道:“大人,您是辅,朝廷真要出什么事情,天下人看着的都是您,征西伯在表面上一直在游离在朝廷之外?即便不说这些,真要出了事情,征西伯把您丢出去,您能反抗得了吗?”
周延儒本来心里还挺高兴,听着范文景的话,神色大变,连忙站起来,急声道:“快,去找张四知,让他派人看紧刘宗周,还有钱谦益等人,要是出什么乱子,我拿他是问!”
范文景应着,连忙转身出去。
张四知是刑部尚书,听到范文景转述的,刘宗周在周延儒面前的话,吓的浑身冷汗,直接让人将刘宗周绑了,专门派人盯着他。
这会儿,周正与周方,孙传庭,高弘图,张贺仪等漫步在翰林院,一边看着一边说着。
张贺仪直摇头,道:“这群人,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就不能务实一点,踏踏实实的认真看看,潜心的做事情?”
高弘图在他身侧,道:“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说的,做的也不算错。我们现在也算是党争,不折手段的党同伐异了。”
周方冷哼一声,道:“若是不如此,让他们众正盈朝,不说变法了?还能有我们的活路?大明这样下去,迟早让他们弄得亡国!”
高弘图似乎知道他说的话有些过了,仔细想了想,还是道:“终究,是立场不同,他们站错了队。”
走在前面的周正,忽然回头看向高弘图。
高弘图神情微紧,抬手道:“大人,下官说的是实话。”
周正一笑,停下脚步,看着几人说道:“你说的确实是实话,没有错,无需紧张。变革,变法革新。变法变法,本身来说就是违法的,不违法,如何变法?任何的变法,都是从违法开始的,从古至今都是如此。高尚书,你看的还是比较透彻的。”
高弘图抬着手,道:“下官不敢。”
周正摆了摆手,看着几人,斟酌片刻,道:“变法是从违法开始,这一点,我们都要清楚,既然违法,势必会引起反弹,攻击,历史上的变法,大部分都遭遇了阻击,有的失败,有的被秋后算账,大抵下场都不好。我们今天拿下了这些人,到了他日,未必就不是拿下我们的人。今日他们有怨恨,到了我们,无需有,今日因,他日果,我们能知道我们的因,他们却未必知道他们的因,所以他们怨恨,所以我们比他们清醒。”
周方,孙传庭等人听着周正的话,神情若有所思。
周正顿了片刻,继续道:“革新,小的来说,一家之法,一店之规;大的,一省之政,一国之政,甚至于是改朝换代!我们革新的是律法,礼法?是大政,小政?归根结底,我们要革的是人心,是思想!一群想法的人做事,会不断有相同想法的人加入,这个规模会越来越大,将那些落后腐朽的扫入尘埃。一国的强盛衰弱,无不是从人心开始变的。富不过三代,小的普通富豪,打到一国江山,此定律从未变过,为什么?人心一变,再富饶的土地,再好的政策,再锋利的兵刃,都拦不住衰败……”
周正很少说这么多话,周方,孙传庭等人不由得细细的听着,思索着。
周正等他们消化了一阵子,道:“我们要寻找我们志同道合的盟友,推动我们的事业,完成大明的中兴大业!我们,是有远大目标,实事求是,务实肯干,勇于向前的集体,我们不是要排除异己,争权夺利,不是朋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