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昌继续走着,道:“周征云可能在今年,最迟明年对科尔沁出兵,什么时候对尼德兰出兵?”
尼德兰,也就是荷兰,目前盘踞在台湾,虽然据点不多,却也让大明如鲠在喉,只不过一直没有心力去解决。
杨国柱默默无声,杨嗣昌作为曾经的兵部尚书,能力出众,能看出来,他并不奇怪,只是,这位阁老与征西伯向来不对付,如果知道的太多,会不会从中掣肘?
杨嗣昌见杨国柱久久不言,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按照我的估算,周征云的注意力,目前还是变法改革,想要恢复尽快恢复我大明国力。之所以对科尔沁出手,无非是想要砍掉建虏臂膀,趁机压缩建虏的实力,至于何时北伐,他心里应该也没有底。至于这尼德兰,看模样没有放在他眼里,否则就不应该是让你在这里准备,应该是直接将天津卫的水师调过来了。”
杨国柱见杨嗣昌猜的都对,默然一阵,道:“阁老,下官说句不该说的话,征西伯宽宏大量,一心为国谋事,如果您一心与他作对,恕下官不能苟同。”
杨嗣昌眼神微变,转头看向他,道:“他周征云一心为国,我杨嗣昌又什么时候苟己私利了?”
杨国柱与杨嗣昌对视,而后轻叹一声,道:“下官这里是容不下阁老这尊大佛,到六月差不多事毕,还请阁老早早离去吧。”
杨嗣昌越好奇了,道:“你对周征云就这么忠心?他周征云也不是圣人,贪赃枉法,培植私人,把持权柄,擅权禀国,甚至是欺侮君上,这些事情也没少干。除了没做曹操,他什么事情没有干过?”
杨国柱听着杨嗣昌的话,道:“那这些事情,阁老没有干过吗?阁老不忿征西伯,是因为他做的比阁老好,还是因为征西伯没有做曹操,阁老失望了?”
杨嗣昌心头越怪异,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对周征云这么死心塌地?即便他一时当政,却也不会太久,权臣向来没有好结果,你何必谄媚于他,与他绑在一起,自招祸患?”
杨国柱摇头,道:“阁老还是不明白。下官以及其他诸位,并不是党附于征西伯,我们非为名利折膝下腰。征西伯与我们一样,有着宏伟的目标,细致的计划,我们在一步步向前走,若是有一天,真的祸事临头,下官也绝不眨眼,不后悔。”
杨嗣昌盯着杨国柱,看得出杨国柱并不是虚伪之言,心里若有所动。
他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便转身继续走道:“明天起,我们分头走,落实每个府的情况,稳妥了,我便启程去湖广。”
杨国柱抬手道:“是。”
杨国柱知道今天说的有些多,只是希望朝廷少些争斗,齐心协力,尽快消除弊政,恢复民生。
就在杨嗣昌与杨国柱回城的当口,京城再次出现乱子。
钱谦益不甘被攻击,也写了一道奏本,这道奏本是直接给主宫里的朱慈烺的。
奏本明明白白的要求朝廷官员旗帜鲜明的支持‘变法’,并且以身作则,比如,他就向南直隶将钱家掌握的一千亩良田捐了出来。
这道奏本一公开,京城就炸锅了。
不知道多少人暗中大骂钱谦益,你要捐就偷偷捐,你捎带上我们干什么?
李觉斯,张四知等人都十分愤怒,在周延儒身前大肆抨击钱谦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