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闻言,虎目一瞪,随后又看见张飞正在一角凶势骇然地突杀,山下喊杀声响不绝耳,声势浩大。夏侯渊当机立断,遂是依从姜维之言,大喝一声撤军,引兵望寨内西门方向夺路冲突。随着夏侯渊令声落下,各部魏兵纷纷撤走,诸葛恪连忙指挥兵马前往掩杀。眼见交州兵来势猛烈,姜维一咬牙,不顾伤势,转到阵后,前往抵挡,便要断后。诸葛恪眼疾,此时就在不远处,很快便认出了姜维,急令数将前往扑杀。姜维毫无惧sè,慨然迎着,手中月牙银戟,挑、砍、劈、搠招招迅疾,一片血光之下,数员交州将士,被姜维击落马下。与此同时,张飞一人一骑,轰然杀入魏军人山人海般的大阵之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一身血红妖异,不知杀了多少人马。夏侯渊看得眼切,怒喝一声,箭连shè,又令四下兵士前往围杀。张飞一边躲闪,一边冲突,数员魏将勇不畏死,各引兵马围攻杀来,刹时将张飞严严实实地围在垓心厮杀。夏侯渊急喝各部兵马加紧撤走,魏兵人马蜂拥从西边寨门冲出。另一侧,正在奋勇断后的姜维,浑身血红,战袍红艳,连番激战之下,身上伤口尽数裂开,不过在交州眼里,姜维反而显得更为恐怖,如若一尊浴血杀神。就在此时,一员魏将策马急来,向姜维连声叫喝,姜维听得大军已然撤开,亦不多做纠缠,转马便走。诸葛恪眼见姜维逃开,恨得咬牙切齿,急促兵士冲杀。那适才赶来向姜维通报的魏将,眼见交州兵攻势加紧,大喝一声,竟也是一员勇烈猛将,引着千余兵马抵住寨门,奋然抵挡。
此时,在寨内四处,火势蔓延,如若一条条火龙游转,如要吞尽世间万物,许多帐篷都被烧着。一员交州将士急忙赶来,与诸葛恪劝道。
“将军!!寨内火势愈来愈大,若不尽快扑灭火势,只恐我军军器、辎重皆以难保!!”
诸葛恪一听,猛地醒悟过来,面sè冷冽至极,然后四下环顾,见山下那一直震荡不停的喊杀声处,除了一开始那数百人马杀上来外,根本再无人冲上。
诸葛恪何等智慧,很快便看出其中端倪,唯恐魏兵反攻,急忙喝令兵士莫要追赶,先回寨内扑灭火势。却又教数将,各引一队兵马前往追袭。随着诸葛恪的调令迅速落下,于是交州兵大半人马皆望寨内回撤,只有数将引着数千兵士继续突杀。那留下断后的魏将,见交州军大半撤开,以为交州军急着扑灭火势,心里一喜,连忙引兵撤走。就在此时,张飞已然杀散来围魏兵,赫然冲突而出,尚于寨内断后的魏兵,纷纷四处逃奔,逃之不及者,大半被擒,不少人顽强抵抗,壮烈牺牲,仅有小半人马逃脱。
不知不觉,已到了五更时分,天sè渐渐白。夏侯渊引兵望长乐城急忙赶去,魏兵撤退及时,阵势亦还算是齐整。又是赶了数里路程后,眼见长乐城就在不远处,夏侯渊jīng神一震,急催兵马加紧脚程,同时心里却是想着,待回城后,整顿歇息完毕,定要卷土重来,杀他个片甲不留!!
就在夏侯渊咬牙切齿地恨恨思索间,陡然一阵喊杀声起,惊得夏侯渊面sè勃然大变。路侧山坡道上,猝然涌出一彪人马,为一员老将,手提大刀,身穿青铜重铠,从山坡上杀气腾腾奔驰下来。魏兵顿时大乱,仓促迎击,那突如其来的伏兵来势汹涌,魏兵被杀个措手不及,一片混乱,人马相拥,互相践踏,死者无数。那手提大刀的老将,正是朱然之父,朱治!
朱治年幼时便跟随孙坚四处征战,后来孙坚死后,又竭力相辅孙策,勤于国事,在东吴中威望虽不如黄盖、程普、韩当、祖茂等老臣,但朱治亦只仅次于这四人之后。到了后来,孙权继位,对朱治极为敬重,视为国之栋梁。
且说朱治纵马冲突,猛然杀入乱军之内,魏兵被杀得人仰马翻,纷纷溃散。夏侯渊眼看朱治杀来,大喝一声,前往杀去。朱治巨目一瞪,舞起大刀,眼见夏侯渊杀到,一刀赫然便砍。‘嘭’的一声巨响,火花暴起。朱治盛势待,而夏侯渊连番恶斗,此下气力不济,竟是被朱治一刀砍开了手中的枪支。朱治眼迸jīng光,喝的一声,拧刀就砍。这一刀来得虽是不快,但却极为劲猛,夏侯渊不敢硬接,倒身一避。朱治一刀砍空,刀风刮面生痛。夏侯渊心里一惊,猛地弹起身子,一枪望朱治面门就刺。朱治拧刀荡开。两人你来我往,渐渐斗了有数十回合。夏侯渊心里暗暗叫苦,若非适才耗了六七分气力,此下岂容这老匹夫如此嚣张!!
就在此时,背后猝然喊杀声涌起,只见张飞为当冲,一并数千交州兵马冲杀过来。夏侯渊见状无意多做纠缠,急喝撤走,魏兵大乱,三五成群,队伍纷纷,四处乱窜。朱治、张飞两部人马,奋勇掩杀,霎时间魏兵死者不计其数。不过很快,一阵鸣金号角声传起。朱治、张飞听得,也不多做纠缠,纷纷喝令撤兵。
敌军忽然撤走,那乱成一团,狼狈不已的魏军人马,都是松了一口大气,好似刚从鬼门关内逃过一劫。不久,前方一阵风尘涌起,旭rì高升,在阳光普照之下,来军正是自军兵马。夏侯渊眺眼望去,心头方才稍稍定下,大松了一口气,心里忽然想到,如果今rì他兵力稍逊,长乐城内并无兵马,就刚才那番伏击,恐怕他这部兵马难能保得住过半!这伏击的时候、位置,拿捏得可谓是恰当至极,天衣无缝。
“东吴人中,竟还有如此了得人物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