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圃拿左慈来威胁张鲁,等于是公然和张鲁做对。
这是不明知的做法。
阎圃见到张愧的示意,却没有任何的退让。如果阎圃要和张绣一战,就必须先除左慈,否则难以成功。
不杀左慈,还不如直接投降。
阎圃面色肃然,再度道:“师君信我用我,要和张绣一战,就请师君相信我。这一战,要和张绣抗衡,必是全力以赴,更要杜绝所有的内患。左慈,就是内患。”
“不必再说!”
张鲁大袖一拂,道:“左道兄是有道高人,他这段时间在南郑,不曾提及任何关于战事上的事情,我和他之间,也不提政事,只是论道,只阐述各自的大道,谈天说地。军师,你这样的心思,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顿了顿,张鲁再度道:“我就问你一句话,当真不愿意再助我?”
“不愿意!”
阎圃毫不犹豫的回答,说道:“师君,你既想全了和左慈的交情,又想抗衡张绣。这世间,哪有这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师君啊,人心险恶,更是叵测难料。”
“你留在牢房中把!”
张鲁气哼哼的一甩手,直接就离开。
在张鲁离开后,张愧没有急着离开,劝说道:“军师,何至于此?大哥亲自来请你出山,主持和张绣对抗的大局,已经给了你台阶下。”
“你何必,再惹他生气呢?”
“军师你追随大哥,也是有些年头。难道,你还不了解大哥的秉性吗?他这辈子,就是诚心于五斗米道的,更喜欢和道家的高人谈天论道。”
张愧说道:“你让大哥杀了左慈,他的脸面往哪里搁?以后,他那还有脸面,去面对其余的有道高士。”
阎圃道:“要抵抗张绣,必须先杀左慈。否则,如何抵挡呢?愧公子,事已至此,就不要再抵抗。你回去后劝说师君,让他降了吧。”
“唉……”
张愧叹息一声,转身就离开。
“哈哈哈……”
阎圃双手抓着牢房的梁柱,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笑声中,尽是落寞。
笑声中,尽是无奈。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古人诚不欺我!”
“鬼神,鬼神何用?”
阎圃竭力嘶吼,大声咆哮。他不断的放声高呼,好半响后,声音渐渐平息,整个人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变成一滩烂泥般缩下来,再没有半点的力量。
他就这么瘫倒在牢房中。
这一刻,阎圃看清楚了张鲁。让张鲁和张绣一战,绝无可能。
一个自始至终,都把五斗米道,把鬼神之术,把虚无缥缈的寻仙问道放在位的人,焉能作为一郡太守呢?焉能立足于乱世之中。
“可笑,可悲啊!”
阎圃躺在地上,看着黑漆漆的牢房屋顶,摇头轻笑。他原本认为,张鲁还算是不错,可今日生的一切,让他彻底心冷。
再不报半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