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徐增寿笑得更开心了,突然他用手捂住嘴巴,腮帮微微鼓起,紧接着,一连串清脆的鸟鸣,就传了出来,宛如置身清晨的树林,听着白鸟欢唱。
“哎哟!原来四哥还会口技!”小韩子大惊。
徐增寿摆手,“都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小韩子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别管大小,能保住性命就行!
“四哥,把他们对付过去了,你赶快跟我跑吧!”
“跑?跑哪里去?”
徐增寿反问道:“现在锦衣卫四处抓我,京城内外,包括长江之上,保证都安排了人手,现在出去,只会自投罗网!”
“那,那你怎么办?”小韩子急了,“那个佥事吴华,还要过来听曲呢!”
“听就听,我送他一曲就是了!”徐增寿竟然信心十足。
小韩子越提心吊胆,急切道:“四哥,若是让他现了蛛丝马迹,你,你岂不是有危险了?”
徐增寿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没关系的,赌一把!想要我的脑袋,没有那么容易!”
……
一转眼,到了傍晚时分……徐增寿在小韩子的帮忙之下,女装是更加精致了,脸上还带着一片薄纱,端坐在船头,面前摆着一架瑶琴。
果不其然,吴华真的带着人来了,还没等上船,就听到一片琴声,送入耳中。
下面的人很是不忿,还懂不懂规矩了?
佥事大人来听琴,理当请他上船,攀谈一番,让大人自己点曲目,然后再给大人弹琴,这才合乎规矩,怎么什么话都没说,就先弹上了?
下面的锦衣卫要去质问,哪知道竟然被吴华拦住了。
“就在这别动,好好听着!”
此刻的琴曲声音哀怨低沉,婉转悠扬,如泣如诉,仿佛有一团哀怨,堵在心头一般,上不去,下不来,憋闷难受,最终这团淤积之气,化作点点清泪,流淌下来。
吴华虽然是铁石心肠,可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变色。
一曲终了,一个飘忽的声音问道:“大人可知此曲?”
“汉宫秋月!”吴华闷声道。
片刻,对方又道:“大人可知此曲之意?”
吴华略微沉吟,声音更加低沉,“自然知道!”
“那,就请大人上船,小女子再替大人弹奏一曲!这一次请大人挑选曲目。”
哪知道吴华竟然没有上船,而是气咻咻道:“我乃堂堂锦衣卫佥事,执掌生死,不需要你一个乐师歌女怜悯!大丈夫生当列鼎而食,死当列鼎而烹。绝不是汉宫中,孤独终老,怨天尤人的女流之辈!”
“大人好志向,女流之辈,将一生荣誉,系于良人,喜怒不由自己,生死全赖别人,的确比不上大人的威风煞气!”
“你!”
吴华气得切齿咬牙,他如何听不明白,柳淳在日,希望锦衣卫能够挺起腰杆,按照规矩办事。而他跟蒋瓛,都是希望仰赖天子,充当天子恶犬,说白了,和那些盼着君王恩宠的宫女,又有什么差别!
好一个厉害的乐师歌女,伶牙俐齿,我要让你知道,冒犯本大人的下场。
正在这时候,突然有人跑过来,在吴华的耳边低语几句。
吴华眉头紧皱,收回了迈出去的一条腿,猛地从腰带上取下一块玉佩,粗暴地扔给了小韩子。
“你把玉佩给她,告诉她,我会时常来瞧她,听她弹琴,也要让她知道,今天的这番话,究竟错得多离谱!”
说完,吴华带着他手下的锦衣卫,一溜烟儿消失不见。
望着吴华的背影,又摸了摸手里的玉佩,小韩子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没错,是真的!
“四哥啊!你可真神了!”
徐增寿擦了擦汗,露出释然的微笑,得意道:“这就叫艺多不压身,你瞧着吧,吴华这回要倒霉了!”
“倒霉?他找不到四哥,要被朝廷追究,是吗?”
徐增寿哑然,“抓不抓到我是小事,我给他们留下了一个天大的窟窿,要他们拿命去填!”徐增寿咬着后槽牙,恶狠狠说道。
果不其然,吴华一共搜查了徐增寿三处别院,一共得到金一百两,银二百两,铜钱三百贯,房契一张!
其中两处别院,已经抵押出去。
传说中拥有半个苏州城的徐增寿,竟然是个空壳子!要知道,吴华向朱允炆建议捉拿徐增寿,是为了用他的财产,填补皇家银行的窟窿,可如今能用什么去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