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学士,解学士!”吴中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一下子贴到了解缙身上,“解学士,你看这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
解缙咬了咬牙,他很想把吴中的脸打成猪头,你丫的差点截胡,知道不?老子费了那么大劲儿,熬了一锅汤,结果你给偷喝了一半,你当自己是张果老啊?
不过解缙转念一想,至少吴中还算恭敬,没有飞扬跋扈,觉得比自己都了不起,还算有点脑子,是个可造之材。
“你接下来就听我的安排吧!咱们虽然是一心谋国,可毕竟砸了那么多人的饭碗子,尤其是工部,河道衙门,户部,甚至是地方,仓场,这些贪官污吏,都恨咱们入骨,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吴中倒吸口冷气,乖乖,不经意间得罪了这么多人,岂不是说,自己危险了?这也太可怕了吧?
解缙看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忍不住鄙夷道:“害怕什么?为了大明,为了皇上,百死不悔!”
吴中低垂着脑袋,他可没活过,可是一脚踏进了漩涡,这生死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真是后悔啊,不该一时头疼。
解缙越鄙夷吴中,真是个废物,都说清流眼高手低,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做事情,还要靠他这样的。
解缙昂然离去,柳淳就在这货的后面,朱高炽站在师父的旁边,低声道:“多谢师父推荐解缙过来,弟子感激不尽。”
柳淳只是微微一笑,“殿下,你最好还是稍微观察一下,解缙这个人啊,我就觉得他没憋着好屁!”
朱高炽憨笑道:“反正狗咬狗,咬死哪条吃哪条!”
师徒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转过天,柳淳正在家里摆弄自家的猫主子,大黑猫突然多了白手套,柳淳怎么看怎么别扭,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不,柳淳又从外面抱来了一只母猫,这猫很好,全都是黑的。凑在一起,没准下一窝都黑了,也就没事了。
只不过柳淳摆弄了好半天,左瞧瞧,右看看,还把徒弟于谦叫来了。
“你给师父瞧瞧,这俩都是母猫吧?”
于谦转到菊花方向,仔细端详,然后用力点头,“没错,都是母的。”
“不对啊,我的猫原来是公猫来的!怎么会突然变成母的了?”柳淳眉头紧皱,越想越想不通,这猫咪还会变吗?
“师父。”于谦低声道:“其实这事很好吧,弟子有上下两策。”
“先说下策。”
“下策就是师父挑一只公的黑猫回来就是了。”
柳淳皱眉头,“这什么主意?随便弄个回来,还是为师养了十多年的那只吗?”
你现在养的也不是啊!
于谦差点泄露最高机密,他努力憋着爆笑的冲动,认真道:“师父啊,弟子觉得您老天天为国操劳,这么多事情,您还是别养猫了,毕竟跟着您,这猫有点委屈!”
柳淳愣了半晌,气得给了于谦一脚。
“奶奶的,连你小子也敢挖苦师父了,我不就是在这事情上糊涂点,别的事情,你几时见我糊涂过?”
于谦立刻道:“师父永远英明神武。”
仿佛是为了配合于谦的话,从外面有人跑进来,脸色很难看。
到了柳淳耳边,低语了两句。
柳淳顿时脸色骤变,竟然有人给解缙下毒。幸好让狗给吃了,解缙保住了命。
只不过这举动太不把锦衣卫放在眼里了!
朱高炽收下了解缙和金纯,这是太子的班底儿,柳淳身为师父,又怎能不帮忙!而且解缙提出废漕运的主张,的确是得罪了许多人,会遭到暗算,也是情理之中。
可问题是不能来得这么快啊?
昨天早朝,今天就往死里整,也太急不可耐了。
还有,锦衣卫这帮人都是猪吗?
让你们保护解缙,都做不到,你们还能干什么?
柳淳震怒了,可他震怒不管用,又过了一天,同样传出消息,解缙家里又出事了,一只猫被毒死了。
等再转过天,又一只狗死了。
解缙连续躲过了三次下毒,死了两条狗一只猫,柳淳渐渐感到了不对劲。又到早朝的时候,只见解缙推着一个独轮车来了。
上面有个牌子,写着救命恩公,车上放着两条死狗一只死猫,解缙板着一张司马脸,一步一顿,迈着沉重步伐,缓缓走来,看得其他人都目瞪口呆。
解缙把独轮车放下,不屑冷笑:“有本事冲着我来,杀几只猫狗的,算什么本事?”
柳淳微微咬牙,心里暗骂,这个狗东西,还真会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