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托者取名叫做:阿欢,两条小狗则是小欢和小小欢。
因为自从委托者妹妹进入府中后,她的地位就一落千丈,慕重以她有身孕好好养胎为借口,基本上就没来过她的院子。
是阿欢母子三给她解闷,逗她开心。
想着想着,芩谷嘴角微微上扬,还是伸手摸了摸狗脖子。
大狗显得有些迟疑,不过并没有抗拒。
当确认面前主人和以前一样时,那种戒备中带着不安的情绪才缓和了下来。
芩谷在自己的原生世界里没有真正意义上养过狗,但是她却有过一段铭刻在她记忆深处的经历,即便是在很多年后再次回忆起当年的点点滴滴,仍旧无限的感慨同时嘴角也会浮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那是在她小时候,老家有过一条黄狗。
芩谷记不清那条黄狗是什么时候来到家中的,大抵都是谁家母狗生了一窝崽子,主人就会把崽子去送人。
芩谷也不记得是怎样喂养的,在那个年代从来就没有“狗粮”“猫粮”一说,大抵都是剩下的饭菜倒一碗在沟槽里,然后自己就长大了。
农村养狗就是养来看家护院的,芩谷那个时候正在拼命地与自己命运做抗争,拼命地干活拼命地学习,她根本就没有顾及到其他。
就连她不记得究竟是从那一天开始,那条逐渐长大的黄狗总是喜欢跟在她身边。
不管是去田间地头干活,它就在旁边的扑蚱蜢;还是她上学放学它就跟在她身后送到山梁子上……
后来,芩谷便习惯了每次回家都会看到山梁子上那个黄色的身影,远远地看着那条小路,看见她后就会叫一声然后欢快地朝她跑来。然后陪着她走回家,黄狗就在她前面和后面欢快地跑着。
初中,高中,繁重的学习和生活压力让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紧绷的状态,还有那个让她从内心无比抗拒却又不得不回去的家……但是每次看到黄狗站在山梁上时,一切都那么的温馨,貌似前方也不再冰冷了一样。
再后来,她读大学了,偶尔回去一次,她现黄狗已经渐渐跑不动了,黄狗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老了,但是它仍旧喜欢凑到她身边用身体蹭着她的裤脚。
黄狗老的跑不动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在她身前身后欢快地跑来跑去,它甚至已经跟不上芩谷的步伐了。
但是它仍旧会努力迈着腿,跟着她的步伐将她送到山梁上,望着她渐渐离去。
芩谷在大学不仅是周末和课余兼职,寒暑假更是打了几份工,一部分自己的学费生活费,还要寄回去一部分给家用和供弟妹上学。
也包括那次上当和朋友从魔窟中逃出来…当她平复了心情后,想要回老家平复一下…
芩谷后来慢慢回味当时的那种感觉,就是那里有等待自己的,而自己又充满了期待。
没错,就是那条黄狗。
那时已经距离她最后一次离开过去了两年,回去时,她老远的时候就去看那道山梁,心中期盼着那抹熟悉的黄色影子,期盼着那份陪伴……
可是当她一直都到山梁上,她始终没看到黄狗,而且以后也再没看到了。
如果说自己曾经生活的那个地方,有什么是给她最深感动和温暖的,恐怕就是那条狗了。
默默地陪伴她走过那漫长而孤独的回家之路。
芩谷当时隐隐知道了什么,只是无法问出来,总感觉有什么梗在喉头,一开口就会开启泪腺的闸门一样。
后来一次,母亲突然跟她说起了那条黄狗。
母亲说:当你上学后,阿黄每天都在那山梁子上守着。到后来它老的实在走不动了也不肯回到家里吃东西,几天后人们才现它已经死在山梁子上了。你大伯他们还说狗应该没死多久,还想吃狗肉,我没让,我把狗用背篓背了回来,就埋在我们屋旁边自留地里你以前种的那棵琵琶树下…
就这一段话,让芩谷从心底释然了心中几十年对父母的怨恨。
芩谷去看了自己种的那棵琵琶树,已经有碗口那么大了。
许多年后,她荣归故里,那里早已物非人已非。
房屋早已被风吹雨打破败不堪,地里已经长满荒草,唯独那棵枇杷树却愈茁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