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孙禾的名字,夏青眉毛微微一挑,没有作声,就好像对这个名字完全陌生一样的继续听胡保栋和吴丽丽两个人说话。
等两个人说完了,她才开口问:“这个孙禾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他会想要帮助你们?不是全脑开中心里的人都护着景永丰这棵摇钱树的么?这个孙禾自己是家里面也有小孩儿,所以对你们的遭遇比较同情,感同身受么?”
“那倒不是,这个孙禾比我们年纪小,还不到三十岁,听说还没结婚呢,哪里来的小孩儿啊!”胡保栋摆摆手,提起孙禾,他就一脸感激的表情,“孙禾不是负责接待我们的人,一开始我都不认识他,不确定以前在全脑开中心那边有没有见过,就算见过之前也没有什么印象。
我们俩认识,是有一次我又去找他们要说法的时候,受了一肚子气出来,他从后面叫的我,跟我说他理解我,景永丰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有什么他能够帮我的,他愿意尽自己的力量去给我提供帮助。”
“那他这人也真是太人格高尚了!”夏青笑了笑。
“人格高尚也谈不上,严格说起来的话,应该算是同仇敌忾吧!孙禾他以前也被景永丰给坑过!”胡保栋摇摇头,没有去刻意的美化孙禾的人格,“本来我对全脑开中心那边的人其实是一个都不信任的,我觉得他们心眼儿都已经黑透了!但是孙禾跟我聊过之后,我觉得这哥们儿还是听坦诚的。
他说他原来的工作就是景永丰的那个活儿,做的本来好好的,结果被景永丰给设计陷害了,差一点就直接被开除,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觉得景永丰的人品不怎么好,而且也很怀疑,为什么景永丰要那么处心积虑的顶替了他,去做那个工作呢?他觉得景永丰想要跟小孩儿在一起接触的心思有点太迫切了。
孙禾还说,之前景永丰也惹过有的家长不高兴,好像也是因为他跟人家的孩子互动的有点过于亲密了,人家不愿意,只不过是没有闹这么大过,所以一律就都被全脑开中心给压下来了,孙禾也觉得有些看不过去,一直憋着火。
所以就这么着,他才想要帮我的忙,留意着景永丰的一举一动,因为他也想要证明景永丰的人品是有问题的,证明景永丰有问题,不就等于也间接证明了他当初被景永丰陷害的那件事是可能的么,所以他当然愿意帮我的忙了!”
夏青点点头,她心里面对于孙禾的这些举动有些诧异,假如孙禾真的是这样说的,那他这个人还挺值得玩味的,究竟是真的那么心直口快,跟别人随便什么都说,还是抛砖引玉,用自己和景永丰之间的过结换取胡保栋对他的信任?
“那这期间孙禾应该也没帮到你们什么吧?”夏青试探着问,“在你们之后的这段时间里面,景永丰真的就那么老实本分,跟谁也没有过类似的争执么?”
“是啊,要不怎么说这个景永丰特别的狡猾呢!孙禾也觉得挺绝望的,他说之前景永丰陷害了他之后,也是有一段时间表现的特别老实,一点错处都让人找不出来,这一次又这样,估计谁也都拿他没办法,只能认了。”
胡保栋一边说,一边有些解恨的哼了一声:“幸亏老天有眼,也看出来这是个畜生了,所以就收了他,真是报应!我听孙禾跟我说这事,觉得特别的解气!”
吴丽丽看着自己的丈夫,冲他微微的摇了摇头,胡保栋连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也迅速的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措辞:“那个……主要我也是觉得这样一来,以后就不会有别人家的孩子再遇到这种事了!我们家这事反应比较快,也反应比较大,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呢?万一遇到一家人,家长粗心大意,或者是大大咧咧的不当回事,孩子再胆小懦弱一点,谁知道景永丰能做出什么事来!”
他说这话吴丽丽倒是没有表示什么反对,在一旁跟着点了点头。
别说吴丽丽了,这一点就连夏青和纪渊也没有办法反驳,因为从景永丰生前在手机和电脑当中留下的那些证据来看,如果时机成熟了,确实不能够排除景永丰在那条错误道路上越走越远的可能性——他不是不想,只是还没敢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叫孙禾的人,也算是挺豁得出去了!”夏青感慨,“他这样跟你们联系,还想要抓到景永丰的把柄之后砸了他的口碑,那这不就等于是要砸全脑开中心的招牌么?他这是连自己的饭碗都不想要了么?”
“他应该是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要怎么走了吧!”胡保栋并不太担心孙禾未来的工作问题,对这个问题表现得比较淡漠,“反正他的工作都已经被边缘化得很厉害了,继续留在那里又能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早一点另谋高就呢!全脑开中心那种粪坑一样的地方,早点离开早点解脱!”
“是孙禾跟你提过他又想要离职的这种想法么?”
“那倒没有,我们跟他其实也没有熟到那个份上,只不过就是同仇敌忾罢了!他跟我们说说当初他是怎么被景永丰坑了的,我们跟他说说景永丰做了什么缺德事情,算是我们牢骚也好,还是说互相倾诉一下找一找理解也好,他后来于己于人吧,愿意帮我们留意着景永丰的一举一动,我们之间的交情也就这么多吧,更深的也没有,他也不太跟我们说他别的私事。”胡保栋摇了摇头。
纪渊在胡保栋说话的时候,把手伸到自己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包开了封的香烟,用一种不经意的姿态朝胡保栋递了过去,递到了他的手边。
胡保栋正和夏青说这话,看到纪渊递了东西过来,下意识的伸手过去想要接,才伸出手就被旁边的吴丽丽拍了一巴掌在手臂上,这才回过神来,看清了纪渊递过来的是一包香烟,并且还有一支的过滤嘴都已经从烟盒里被抖出来半截儿了,这才忙不迭的摆了摆手,把纪渊的手又给推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