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你们,非但没有因为上次的教训而收手,反而满世界寻找我们一家三口的踪迹,我们一天不死,你们就不会善罢甘休!”
“直到两年后的某一天,你们终于再次打听到了我们一家三口隐匿的地方,大举杀来。”
“只是你们万万没想到,其实我父亲表面上答应我娘归隐,暗中却无时无刻都在想着重振旗鼓,让你们为当初的事情付出代价!”
“所以当你们大举杀来时,迎接你们的,却是我幻影门的无数精英。”
说到这里,刺血又扫视了周围一眼,嘲讽道:“就像今日你们被我们包围的场景,与当年何其相似。”
“你……”
乌纵气得老脸铁青。
但刺血非但没有停止,反而继续愤世嫉俗的说道:“不过怪只怪,我娘实在太仁慈了,哪怕你们被我幻影门强者重重包围,关键时刻,我娘依旧念及同门之谊,不惜用匕横在自己的咽喉上,逼我父亲放你们离开。”
“然而,你们后来又是怎么回报我娘的?”
刺血越说越凄厉,额头青筋条条绽起,眼睛里渐渐爬满血丝,如同一头狰狞的恶兽。
“我娘为了救你们,不惜与我父亲决裂,然而我娘带你们离开后,你们非但不懂得感激,反而再次将她抓起来当人质,用来逼我父亲自尽……”
“别说了,你别再说了!”
刺血才说到这里,乌纵就再也听不下去了。
而其他人,也个个面面相觑,唏嘘不已。
“天呐,难道这是真的吗?”
“宗主与乌长老,当初真的做过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如果刺血少主所说没错,岂止是不要脸,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
“是啊,陌云韵与幻影门少主相恋,确实有违正魔不两立的宗旨,但她三番两次救了宗主等人,宗主却屡次恩将仇报,这简直是毫无人性啊。”
尽管这些议论声很低,还是被乌纵给听到了。
“这是上一辈的事情,你们小辈少插手。”
顿了顿,乌纵补充道:“另外,事实远比刺血说的这个复杂得多,三言两语是无法说清的,你们不了解真相之前,虽妄下决断,更不要被刺血偏激的言辞所蛊惑。”
“事实就是这样,你还想否则吗?”
刺血哈哈大笑道:“当初你们用我娘做人质,逼我父亲自尽,而我父亲对我娘用情至深,哪怕牺牲他自己,也不愿看到我娘出事,所以他都已经拔剑准备自刎。”
“但关键时刻,我娘却不想眼睁睁看我父亲自尽,提前用你们横在她咽喉上的剑割破自己的喉咙。”
“那一刻,我父亲悲愤如狂,只是他体内剧毒未解,修为又再也不复当初的巅峰时期,哪怕拼死反击,最后非但没能成功杀了你们,我幻影门反而被你们打得溃不成军,各强者失散流离。”
“我父亲原本已经万念俱灰,如果不是我娘临死前嘱托他,必须要把我抚养成人,恐怕我父亲早就随我娘而去了。”
“尽管我父亲还活着,但这三十年来,却如同行尸走肉。”
“所以,我生来便是为了向你们复仇,我活着的使命,便是要让你们这群伪君子付出代价!”
“这些年来,我不断召集当年被你们打散的旧部,重振旗鼓,为的就是有一天,能荡平你们云澜宗,让你们这群衣冠楚楚的伪君子为亲自咽下当年种下的恶果!”
刺血越说越悲愤,声音凄厉得犹如野兽濒临死亡时的悲嚎。
因为这一刻,他已经等了整整三十年!
从出生那一刻,他就是为复仇而活着。
眼见马上就能得偿所愿,可想而知,他此刻的心情有多激荡。
“你说完了吗?”
直到刺血没有继续往下说,乌纵才叹了口气,“如果你说完了,是不是轮到我说了?”
“好,临死前,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遗言!”刺血狞笑道。
“先,我们当年确实因为年轻气盛,或者一些自私偏激的念头而铸成了大错,但你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我们恨的只是你父亲,从未想要伤害过你娘,我们用你娘做人质,也只是想让杀你父亲而已。”
“其次,自古正魔不两立,你娘身为云澜宗最受瞩目的才女,却与你父亲这个歪魔邪道相恋,这是禁忌,如果我们云澜宗不清理门户,会成为天下的笑柄,会从此在其他势力面前抬不起头。”
“所以,从你的角度来看,我们确实罪大恶极,但从我们云澜宗的角度来看,我们最多只是清理门户时,所使用的手段偏激了一些。”
“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哪怕你想杀我,但我问你,你拿什么来杀?就凭你带来的这些幻影门旧部吗?”
说到这里,乌纵随手在乾坤戒上一抹,“咣”的一声,一把古朴的石剑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我知道你的修为很强,不过……”
刺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我谋划了这么多年,今天既然敢大举包围你们,就有十足的把握能杀了你!”
“哦?我倒想看看,你哪来的自……”
“信”字还没说出口,乌纵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道凶猛无比的拳头,已经重重的轰在了他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