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慕思薇的声音打断了裴宁修神游天际的思绪，他微微垂头，敛去眼底深沉的神色，跟在后面走进公寓。

“随便坐，我去倒水。”

说完就走，也不管裴宁修。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来，他也熟悉这里，随意就是。

等慕思薇倒了水回来就看到裴宁修挺直脊背坐在客厅沙，严谨的像是要接受检阅的士兵，莫名带着些生疏跟谨慎。

“喝水。”

裴宁修伸手端过杯子，暖意透过杯壁融入到手指，很快全身都暖和起来。

“你……这一年还好吗？”

“还不错啊，挺充实的。每天走秀，逛街，或者去拍拍杂志什么的。闲着没事还跟摄影师学了拍照，虽然水平不怎么样。”

慕思薇自然的语气让裴宁修渐渐放下了心，可很快又患得患失起来。

担心她对自己态度这么自然是不是早就放下了，把自己当做普通朋友，所以才会这么心平气和。可是他要的并非如此，他要的是……

裴宁修有些急躁，但是看慕思薇如此平静，只能把情绪都深深地压下去。

“这一年我走过了很多地方，也交了很多朋友，经历了更多的事情。然后我才现，以前的自己的确是有些太天真了。”

慕思薇有些自嘲的笑笑，然是很快又释然。

“不过我还是挺感谢自己的天真，如果不是……”慕思薇没再说下去，她笑着问裴宁修：“你呢？”

裴宁修看着慕思薇，眼睛里的神情深了又深，张嘴想说‘我很好’，可是看着慕思薇的脸他却不想这么说。他过得很不好，一点都不好。

他想让慕思薇知道。

“我过的很不好。”

显然慕思薇也没想到裴宁修会如此直截了当。

怔愣的盯着他，呐呐不能言。

裴宁修像是终于把堵得严严实实的心找到了缺口，那些埋藏在心里的话突然一股脑的说出口：“每天每天都在想你什么时候回来，想不管不顾的去找你，哪怕远远地看着你也好。或者只让人跟着你，把你的消息随时随地都传递给我让我知道。”

“担心你在外面时间久了，会突然想清楚自己根本不需要我。担心你在外面遇到更好的人，彻彻底底的取代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担心你不会再回来，不想再见到我。担心你跟别人结婚生子，永远都不会再成为我的。”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曾狠狠地伤害过你却还奢求着你能够原谅我跟我在一起的行为很自私，可群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从前的我从未意识到自己的真心，我一直以为……算了，这些说出来都是借口。思薇，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裴宁修看着她，神情认真无比。

“我……”

慕思薇没想到裴宁修会这么直接，让她准备好的话全都没了说出口的余地。

她张了张嘴，却始终说不出更多的话。

眼睁睁的看着裴宁修眼底的神情由期待变成失望，再由失望变成苦笑。看着他整个人变得颓然，仿佛被抽空了力气。

这样的裴宁修让慕思薇心里特别不好受。

她不由叹了口气，神情无奈的看着裴宁修说：“我话都还没有说完你就自顾自的说出这么多来，还得出了莫名其妙的结论。所以看你的样子是我不需要把话说完也没关系吗？你已经有答案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