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拖着疲惫的躯体,三步一回头的踏上归程。
不想梁山泊这群人还真和传闻中没有甚么区别,在大家把话说清楚之后,他们还真就没有为难自己,那个叫神机军师朱武的头领很会说话,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他三言两语下,化干戈为玉帛,最后和荆湖的马勥切磋了一阵后,这才结束了这次尴尬之旅。
想到这里,卢俊义自嘲一笑,自己原本想来立威出气,不想事到临头,反倒叫对方宽恕了,此时居然庆幸这伙人没有为难自己,唉,人的想法,有时候真的不是自己能掌控和把握的!
花和尚鲁智深,打虎的武二郎,还有来自荆湖名声不显,但是本事惊人的袁朗、縻貹,再加上那位颇有城府的军师,这几个放在禁军中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想同时聚在这水泊之中。
而且更有一人,实在不能不提,便是那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不想此人居然也在山上!可惜他被奸臣所害,现在起身都难。不然的话,自己能不能保持不败的战绩,卢俊义生平头一次在心中忐忑起来。
真不知白衣秀士王伦是个甚么样的人!
小乙信誓旦旦保证这算命先生不是此人所派,看来自己没有听小乙之言,真是一个失误。现在想想,小乙说得不错,此人若是肯陷人上山,也许那位文武双全的许贯忠早便被他拉上山去了,何苦费心费力给他母亲满大宋的寻找名医。
看来是河北第一财主,和河北枪棒无双的这两个名头背得太久,叫自己心态生了一些变化,变得有些不接地气了。
或许那算命先生还真没有别的意图,真是一位江湖奇人也说不定?
“员外贵造,一向都行好运。但今年时犯岁君,正交恶限。目今百日之内。尸异处。此乃生来分定,不可逃也。”
“只除非去东南方巽地上一千里之外,方可免此大难。虽有些惊恐,却不伤大体。”
此时卢俊义的脑海中不停的浮现着那位算命先生的形象,他所说的这两句话还真是被应验了:自己出了大名府,千里迢迢来到这山东,在那东南方巽地之上,还真是受了些惊恐,却是没伤大体,安稳的回来了。
这世上的事有的时候就是巧上加巧,卢俊义正想这算命先生时,不想手下都管李固也同他想到一路去了,十分讨好的望着卢俊义道:“主人,说不定那算命先生还真有些门道,算出咱们能逢凶化吉来,此时遭了这一回罪,甚么样的大难都躲去了罢?”
卢俊义望了一眼方才丑态百出的李固,淡淡道:“希望如此罢!”
李固本是试探卢俊义心中对自己的看法。见他肯答话,心中大喜,拿了把蒲扇上前给卢俊义扇风,道:“主人。既然一切都叫那算命先生说中了,咱们来也来了,罪也受了,该回家了罢!”
卢俊义想都没想道:“既然脱难。怎地也该先还个愿!那算命先生不知去向,谢不到他,那么咱们便去泰安。给各路神佛上柱香,叫他们保佑我卢家世代平安!”
李固闻言,不敢做声,却在肚里腹诽道:“泰山的神佛就比别处灵验么?怕是求子心切罢!恁多的家业,偏无个子嗣,待老爷再努把力,帮你卢家延续个香火罢!到时候这偌大的家业,就要改姓李了!”
想着想着,便叫李固想到当日卢俊义提前一天,叫自己带着车仗先出城准备时,娘子流泪进房的一幕,心中很不是滋味。
哼!你卢俊义出城时,娘子都不定肯为你落泪罢!李固愤愤想道。
只见他心中虽然有事,但是仍能面不改色的朝卢俊义行了个礼,上前招呼脚夫改变方向,这一行人却往东北面而去。李固和卢俊义都没有意识到,那泰山同样处于大名府东南方巽地之上,而且泰山相对于梁山来说,更接近一千里外这个范畴。
就这般,众人投东北而去,一路上自有李固忙前忙后,照应妥当,众人走了七八日,终于离泰山不远了,卢俊义心情轻松,对李固吩咐道:“那算命先生是道派高人,到了之后,你去寻个最大的道观,咱们便做个罗天大蘸,不要担心钱财,我这十车货物,都不准备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