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唐几句话把场面弄僵,许贯忠眉头微皱,望着这个鬓边生有朱砂记的汉子道:“为着卢员外的事情,梁山泊上万人马千里迢迢赶到大名,两边死伤何止千百人!这位兄弟,现下三方人马都在此处,此事原委,终究如何,还请告知!”
刘唐闻言一怔,望着王伦道:“哥哥,真是如此?梁山上的弟兄伤亡不小?”
王伦缓缓的点了点头,对刘唐道:“这是我山寨新拜的军师,姓许,名贯忠!”
刘唐见说,心中一禀,能被王伦哥哥拜为军师者,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只见他忙朝许贯忠抱拳行礼,许贯忠点头回应,示意他把事情原委当面说出来,刘唐是个直肠子,在王伦面前也不愿隐瞒甚么,直言道:
“都怪宋江那厮,前不久连着拉了李应、朱仝、雷横几个头领上山,吴军师怕他们在山寨里拉帮结派威胁到晁盖哥哥,便想拉员外入伙制衡一下!只是吴军师虽有奇思妙想,却时常顾头不顾腚!这次无论是将员外请出大名府,还是放归李固,都是恰到好处,唯独接应员外时,出了要命的差错!狗贼梁中书只顾把员外囚在牢中,我怕李固要来加害员外,实在等不及了,就跟那神行太保吵了一架,我独自来劫营,哪知遇上这哥俩,武艺倒是不错,把我拖住,最后便陷在牢里!还好遇上王伦哥哥前来搭救,不然小弟这条性命,却又送了!”
卢俊义好容易忍耐着性子听完,气得浑身颤,激愤万分道:“宋江威胁晁盖,干我甚事!?要你们使这般毒计害我?”
刘唐憨憨笑道:“员外这般的好汉,老死于田园之中岂不糟蹋了!我们兄弟仰慕员外为人,所以……”
“呸!”这回就连燕青也忍不住了,指着刘唐大骂道:“你这厮们若仰慕谁,谁便该着家破人亡。与你等做打手走狗!?”要不是看着此人喊王伦一声哥哥,燕青直恨不得上前跟他厮并。
刘唐是个典型的绿林中人,看问题的方式有些极端:即只论远近亲疏,忽略是非黑白。只要对晁盖哥哥有利的便是好事,对晁盖哥哥不利的便是坏事。此时卢俊义和燕青相续出声怒斥,作为当事人的他却一点也不动怒,憨笑道:“两位骂够了,便请随小弟上二龙山,到时候我叫吴军师亲自给二位赔罪!”
燕青气极反笑,对着刘唐道:“就是杀了我时。也绝不踏入二龙山半步!”
“谁敢杀你?要杀就杀上二龙山。取那吴用的性命!”卢俊义沉声道。
刘唐还没反应过来。却听许贯忠道:“刘头领,眼见双方已成死仇,员外就是此时假意跟你回去,将来作起来。山寨里谁能遮拦得住?你那吴军师还要不要性命了?”
刘唐一怔,失惊道:“这……”
眼前骂战的双方,一边是友邻,一边是看重的人才,王伦不欲搀和太深,把简单的事情弄得复杂了,一锤定音道:“刘唐兄弟,你回去跟吴用说,就说我说的。日后不得再打员外主意!晁天王那里,我会与你一封书信细说此事!将来若是宋江胆敢反水,你叫吴用只管来找我,我自理会这人!”
刘唐闻言,寻思道:“王伦哥哥句话。晁保正也是要听的,何况自己?况且这大名府是他打下来的,卢俊义也是他救的,包括自己都是他救下的,再说下去,就是没脸了!”
想到这里,只见他朝卢俊义拜了一拜,道:“实是小寨仰慕心切,并无歹意,此番既得王伦哥哥话,小弟不敢再相强,还望员外勿怪!”
卢俊义冷哼一声,不肯理会他,刘唐不知是生性粗豪,还是心理素质极好,一点都不动怒,反而对王伦笑道:“哥哥,小弟看上两个人才,想邀请回山寨,辅佐晁天王,还望哥哥高抬贵手!”
王伦见他这个时候还能有这般心思,真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哭笑不得道:“你看上了谁?大刀闻达还是天王李成?”
刘唐大笑,道:“借哥哥金口玉言,若是捉到这两个货时,一定要交给小弟带走!不过小弟现在要的,却不是他们!”说完一双眼珠子直在蔡福、蔡庆两兄弟身上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