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反应迟钝:“三点水谁?”
杨丛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智障:“你觉得呢?”
宋然对上号时,镜片后的眼睛有点抽筋,老江知道自己是三点水吗?
杨丛烟瘾犯了,他用舌尖低了抵牙齿:“看在咱俩在游戏里笑傲江湖的份上,如果你现三点水欺负我家小好,劳烦告诉我一声。”
宋然满脸黑线:“欺负什么,你家小好在我家老江那里可是个特别的存在,待遇好的不得了,连我这个老同桌都靠边站。”
杨丛搔搔硬邦邦的板寸,正想说话,化学老师出来了,碎花裙摆很优雅地晃在小腿边,低跟皮鞋哒哒哒地停在他们面前。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让我也听听。”
杨丛:“……”
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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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班的值日表是从最后一组最后一排开始往前排,开学第一天就是宴好跟杨丛。
杨丛以往都是负责一大半教室,以及前后两块黑板,他虽然懒,在家里属于油盐瓶子倒了都不会扶起来的人,值日这块还是很讲义气的。
谁让值日的搭档是他小呢。
杨丛万万没想到,这回值日,哥们竟然让他先回去。
“你一个人能行?”
宴好把三角板收进笔袋里:“今天刚开学,没什么垃圾。”
杨丛捞起书包:“那我真撤了?”话这么说,他还在座位上站着,跟个老妈子似的追问:“你确定能搞定?”
不是他婆婆妈妈,是这小公子精贵得很,这么大教室,又是死热的天,一个人打扫怕是要哭。
宴好喊夏水,让她把杨丛带走。
夏水喊宋然。
杨丛气的头顶冒烟,操,老子是皮球吗?被你们踢来踢去的!
宋然从前面绕过来,对宴好跟夏水打了个招呼,就勾着杨丛脖子走人。
杨丛比他高很多,被勾的人都站不直,一路骂骂咧咧。
夏水目送两人离开,八卦地跟宴好说道:“我感觉程玲玲想跟洋葱复合。”
宴好眼皮一跳:“不是吧?”
“洋葱给她买的那挂坠,她分手后就没再挂过,现在开学又挂上了。”夏水趴在他桌上,“而且今天一天经过咱们班的次数尤其多。”
宴好撑头:“那也不能说明什么。”
夏水眨眼睛:“偷看洋葱呢?”
宴好:“……”
“我是真不懂程玲玲,就那挂坠,国外的奢侈品牌子,咱还都是高中生,能认得的没几个,别人还以为就是几十块钱的。”
夏水摇摇头:“她还不如让洋葱给买个大众点的牌子,一个挂坠几百,那也能装逼了不是。”
她扫教室后门,哟嚯了声:“说曹操,曹操到。”
宴好用眼角瞥过去,程玲玲站在后门口,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看什么东西,一直站那,精致的小挂坠轻轻晃动。
一中对学生的型没有严格的要求,只要不染颜色就行。
程玲玲在学校里颇有名气,除了是理科班女生里面最拔尖的成绩,还是个美女,有一头漂亮的长。
用三字概括,就是黑长直,快到腰了。
宴好没见过学校有哪个女生的头长过她,关键看着还很柔顺,有才有貌,可惜人品不好。
两个人在一起,一方对另一方的感情淡了,要分手,这没什么。
劈腿就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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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玲玲站了会,似是不经意地往1班看了眼。
宴好跟她四目相视,眼神阴冷。
程玲玲的脸色微变,下一秒就转身走了。
宴好收回视线的中途瞥到江暮行,现他已经写完了当天的作业,正在整理书本。
夏水没注意到宴好在看什么,她还望着程玲玲原来站的方位,费解道:“头那么长,洗头的时候多累啊。”
宴好见江暮行起身,他下意识跟着站起来,催促夏水:“司机还没来接你?”
夏水耸肩:“早到了。”
就她家离得远,爸妈不准她住校,也不让她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早中晚都接,被嘲了很久。
江暮行过来了,宴好舌头都变得有点不灵活,仓促跟夏水说了句:“明天见。”
夏水要是还没注意到往这边来的江暮行,那就是眼瞎,她坐不住地起来,小声问宴好:“你跟三点水要回去了?”
宴好边用余光偷看江暮行,边从座位上出来,把椅子往里面推推:“教室还没打扫。”
夏水给他使眼色:“那你让三点水帮你。”
宴好心说,我也是那么想的,所以姑奶奶,还请你留我个二人世界。
夏水不知道宴好的心思,只是觉得她的偶像一如既往冷冰冰的,好难聊,又不露声色,看不透,都没办法根据他的表情来调解气氛,这会她就不凑热闹了,改天拉上洋葱,还有宋然,人多好聊点,于是她嬉笑着摆了摆手,匆匆拿着书包溜了。
教室里安静下来。
江暮行拿了板擦,把后面那块黑板上的鬼画符擦掉。
宴好看他挥动板擦时拉长的臂膀线条,嗓子有点干:“班长,我地还没扫呢,要不你先回去吧?”
江暮行擦完黑板转身:“你一个人能弄?”
宴好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全然不是在杨丛面前信誓旦旦的样子。
江暮行撩起眼皮看他,又问一次:“能不能弄?”
宴好对上江暮行的目光,像是受到引诱般回答:“完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