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虽早早躺下,但是刚才才睡着,你们别打搅了!”
“有大事,快唤王妃起来。”
鲁王妃隐约听到声音,只是很细碎,她累极了,原本睡不着,是点了“安神香”才算睡着。
香道的流传,不如茶棋之道为人所熟悉,宫里最忌讳春、药、香,虽有些女人喜欢用,可明面上是赃物,被抓了就完了。
王府规矩没有那样严,但也不容易弄到,刚才睡不着,硬是点了支“安神香”才睡着,一旦睡着,闻着淡雅的清香,令人几乎想继续睡下去。
“王妃,王妃,快醒醒,宫里来人了!”
什么?宫里来人了?
耳畔焦急呼唤让鲁王妃清醒,也顾不上仪态,腾一下翻身坐起。
在她跟前面现焦急之色,正是贴身侍女之一。
“宫里来人了?来宣旨的?”一边示意侍女给她绣鞋,鲁王妃问,一颗心砰砰乱跳着。
几个侍女陆续帮鲁王妃穿上衣裙,整理髻,一个侍女回想刚才看到一幕,犹在瑟瑟抖,惊恐说:“来的是马公公,咱们王府大门敞开着,甲兵闯入,可吓人了!哎,马公公已带许多甲兵闯进来,向王爷去了!王妃,您说……您说是不是……”
鲁王与鲁王妃住的并不是一个院子,仅是挨着而已,听到这话,鲁王妃的心都凉了半截。
虽然她嫁进皇室时,太子府满府的坟头草都长老高,她并不曾认识过昔日太子妃,但长在家中,偶尔也能听到长辈悄悄议论,当然知道一旦丈夫落到前太子处境,她这个王妃的会遭遇什么,怕也只能跟着共赴黄泉,只片刻工夫,额头冷汗就冒出来。
但她终还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经过培养,知道这时还要稳住人心,说:“王爷乃是皇上亲子,便是没了王爵,也是皇子,只要不是谋逆大罪,最多就是贬为庶民,不会有性命之忧,你们既是王府的下人,就不要先自己吓自己。”
这话与其是说给这些侍女听,不说是说给自己听。
已是六月,穿的衣裳薄而少,全部整理完也没用多久,鲁王妃只带一个嬷嬷并一个贴身侍女过去,见着有雨,还打了伞。
“谁也不许动,谁敢乱跑,格杀勿论。”雨中,有陌生人低声喝着,不过不是对她,而是对丫鬟仆人。
见甲兵涌入,直线通向鲁王院子,到处是按刀的侍卫,鲁王妃低声问侍女:“这是哪个衙门的?”
“奴婢问了,是皇城司的人。”
鲁王妃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不自禁打了个寒颤,鼓起勇气上前,却也没人阻挡,赶到鲁王院子时,就看到甲兵更是密集,个个虎视眈眈,虽没有阻挡,可气氛肃杀,她脸色越惨白。
这情况,可是肉眼可见的不妙。
鲁王院中,马顺德脚下不停,直奔鲁王休息的房间,门哗一下打开,看着沉睡在榻上的青年皇子,马公公也不客气,直接就对旁站着的王府仆人:“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叫醒六爷!”
鲁王被削成光头皇子,这个六爷,就是记在皇室族谱上的排名,前面除前太子、齐王、蜀王,还有两位皇子都是十岁出头夭折,这种过了十岁夭折,虽丧事不大办,但排序并不消,一般还有谥封。
“六爷,六爷醒醒!六爷!”被看了一眼的仆人恰是赵柱,此时冷汗淋漓,觉得怀里的五两银子太重,烙的慌,走到榻前,不迭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