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x点点头，虞朝暮便是奇怪的问道：

“按道理说，你们科技位面不是科技很达吗？你这脚为什么不给治治？”

月光映着屋檐，落下一小片黑暗的阴影，x清隽的脸上，愣了愣神，不自在的用毛毯遮了遮自己的脚，不想教虞朝暮看见，低头，犹如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声道：

“不想治，我…身体里流着很肮脏卑劣的血，不觉得有什么治的必要。”

虞朝暮的眉头，簇得紧了些，站在x的身边，低头看着他的顶，问道：

“什么肮脏卑劣的血？你很自卑吗？”

空气有些凝固，小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远处车队进城的热闹声，遥遥的传了过来，更显得这处的寂静。

X一直低着头，没有回答虞朝暮。

于是，虞朝暮也不好再问，她往后退了一步，说道：

“每个人都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我也没有办法，我甚至连我的父母是谁，我都不知道，也许，他们是一对很好的人，也许，他们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罪犯，但我觉着那都是他们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就是我，一个从没做过违背自己良心的事，这样的一个人。”

月光下，她看着x，眼眸干净，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和他说着她的观点。

X看着她，神情有些怔愣，手指捏着盖在腿上的毯子，又低头认错道：

“我错了，对不起。”

他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血脉里流着一半他憎恨的男人的血，让他对他自己根本喜欢不起来。

这是一种心理疾病，x对自己进行不了这方面的心理干预，也没人能够心理干预他。

“不要总是说对不起，你错了！”

虞朝暮有些恼，x其实压根儿就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他所谓的道歉认错，就跟个孩子，只想让大人消气一样，根本就没从心底里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说白了，有时候虞朝暮觉得x这个人，就像是个，是个……熊孩子！

瞪了这熊孩子一眼，虞朝暮转身就走了。

她和x认识多年，总觉着这个人，有时候单纯的很，有时候又复杂得可怕，但总体来说，这些年来，x对她的每一个规范，都是在为她好。

所以虞朝暮对x多少也是有着关心和依赖的成份在里面的。

她不怎么喜欢看到x自卑的一面，她希望x能越来越好，越来越阳光一些，就跟杨阳那些年轻人一样，自由自在的站在一群，毫无顾忌的笑，高谈阔论的谈着某个话题。

这才应该是x的生活。

而不是永远待在黑暗里，抱着一台笔记本，思索着工作上的事，毫无乐趣可言。

于是到了第二天的时候，虞朝暮将在房里敲笔记本的x给喊了出来，往他腿上放了个储物袋，推着他的轮椅就往任务信息中心去了。

她打算带着他去摆地摊。

X脸上有些慌张，摆着手对虞朝暮说道：

“不必了，我这个样子，去摆什么地摊？别人都会用同情好笑的目光看我，不必了，我们把东西放在门面里头卖，其实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