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高桥将凳子放在门后,她死咬着牙,踩着凳子,高举双手抓住了门上沿。
因为常年没人触碰的缘故,门沿上沾满了灰尘,边缘毛糙的地方划伤了手心,高桥抬头看见混杂着灰尘的血珠从半空滚落,温热的血砸在她的脸上。
滴。
滴答。
她的指尖扣到了门的另一面,成功了。
两米。
匍匐骑在离地两米的门沿上,高桥面色煞白的盯着地上
试探性的探出一条腿,但根本够不着地面。
谨慎笨拙的在翻了半边身子,高桥一咬牙,干脆从门沿上跳了下来。
“滑!”
学校的清洁工很不专心,地面上还有不知是拖把水还是什么东西,高桥甩身摔在了地上,好在用胳膊和肩膀撑着地面,没有让脸来一个亲密接触。
但仅是这样,种种恶心的味道还是扑面而来。
“……”
外面的门把手用绳索和旁边的管道缠住,而且还恶意的系成了死结,从里面根本撞不开。
但等到下个课间的时候,男生上厕所第一眼就会看到,要是等着男生把门打开,等着自己又不知会是怎样的谣言。
“哗啦。”
用水龙头冲着手上的血渍和伤口里的灰尘,凳子腿,高桥把外套脱下来连忙跑到一楼放在鞋柜里。
等到她再抱着板凳回到班级里时,课程已经上完了三分之二。
“啊闹,摄关政治的形成,跟前文中的贵族化,唐风……”
讲台上的历史老师打着哈欠讲课,见到门口的高桥可怜,他连点头的动作都没有。这些学生间生的事情他有所耳闻,但这又和他这名历史老师有什么关系,学生间的事情还是少管些好。
搬着凳子回到座位前,高桥可怜拿出历史课本快速的记录着老师的讲课。
一些女生看到了高桥可怜这么晚才到教室,纷纷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她们就算不是知情者,但也能猜到高桥又遇到了什么事情,笑就对了。
高桥可怜不明白这群人为何要如此针对自己,一开始她不过是被人开了个恶心的玩笑,然后这恶心的玩笑就像是堤坝上的小孔,先是几道恶意的水流冲刷着小孔,紧接着几千吨,几万吨的水量挤压着整个堤坝,高桥这座堤坝一直,一直在勉力支撑着。
等到一下课的时候,就有几名女生装作不经意的路过高桥的身边,然后一个个捏着鼻子高喊道:“好骚啊,喂,你是不是掉进厕所里了。”
“别这样说,我看她是没有吃饱饭,所以才去厕所里刨食吃。”
“那不就跟她那疯子妈妈一样。”
“好恶,快点走吧。”
紧紧的抓住书包,高桥可怜锁着牙关不一言。
她想到了书包中的那根纸作的羽毛,模样是那样的精美,那是今天意外从天空收到的礼物,自己是幸运的,能够被从天而降的羽毛贴在脸上,一想到此高桥就莫名觉得心安。
这份折磨一直持续到下午,在放学铃声响起的刹那,高桥可怜立马拽起书包冲向一楼的换鞋处,她真的一秒都不想再在教室,在学校中待下去。高桥几次想过直接肄业,但要是自己就这样休学不上了,在妈妈死后本就为了生活奔波艰苦的爸爸肯定会伤心欲绝,他是个不会表达情感的男人,可高桥却从他的眼神中解读出了很多意思。
只要自己好好学习,就能考出这座噩梦小城,去仙台,去札幌,去东京,去比海还远,比天还高的地方!
迅速掏出钥匙对准了锁芯,可熟悉的锁芯转东声没有传出。
高桥的钥匙完全插不进去。
“咔擦,咔擦。”
锁芯被人恶意的用什么东西堵住了!
尝试了几下无果,看着楼梯上走下来越来越多的人,高桥可怜放弃了打开锁的想法,逃也似的穿着室内鞋跑出了学校。
她是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