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树下,四人凑了一桌,酒菜颇为丰盛,听王升畅聊着自己在娲皇一族族地中的见闻。
当说到娲皇一族逆天而行,结果招来天威责罚,无数紫霄神雷覆灭了数百长生境之上的强者时,四人在那一阵唏嘘……
对于施千张和柳云志还没渡劫的修士而言,长生境太过遥远,但对于怀惊来说,却是颇有些感同身受。
“阿弥陀佛,天威在上,我辈何为?”
怀惊叹了口气,夹了一块猪蹄,饮了一口仙酿,一阵怡然自得。
王升在旁也不由看笑了,他道了句:“这次远行,除却我得了离裳分给的一些好处,也算收获颇丰,起码知晓了老家的那六块碑,有可能就是娲皇一族的逆天仙诀。”
“这东西,最好还是别碰,”柳云志沉声道,“毕竟当年天庭之祸也是起于这六块仙碑。”
“哎,升哥你说,”施千张在旁边小小的开了个脑洞,“当年的仙帝,会不会是被人算计了?”
“被算计?怎么说?”
三人同时看了过来,让施千张略感压力,毕竟这一本正经的讨论问题不是他龙虎山弟子的风格。
“会不会是有谁想算计天庭,算计仙帝,故意将那六块仙碑弄进了天庭之中。
逆天仙诀嘛,里面肯定记载着许多高深莫测的东西,尤其还是一整套道文……仙帝在不知娲皇之事的前提下修行了这东西,然后……”
施千张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三人想了想,这话也有几分道理。
柳云志也道:“倒是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别瞎猜了,知道当年事情的全部经过又能如何?什么也改变不了罢!”怀惊叹道,“天庭已覆灭,咱们这些和天庭息息相关的小虾米,也只能苟且存活。
还是讨论讨论接下来该如何布置吧,现在有了娲皇后人做靠山,我们倒是可以前期平稳育,争取中期一波爆。”
王升沉吟几声,言道:“现在我们要要解决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啥?”
“我们到底要展到什么程度,”王升放下筷子,双手撑在膝盖上,“总要有个目标才行。
回来的路上我想了一路,现在我们是为了让地修界走出来而努力,那走出来之后呢?
有天庭道承,我们有无与伦比的潜力;
但整个无尽星空遍布着当年天庭之敌,我们又不能随便暴露,可以说处处危机。
将地修界引出来,能保证老家那边长久的平稳安定,但走出来的这些修士……又要朝着哪个方向努力?”
“称霸宇宙啊肯定是!”
施千张大手一挥,“当然是重现当年天庭荣光!我等必辅佐升哥你开疆拓土,从现如今的剑人,成就一方剑帝!”
啪!
一张符箓准确的贴在了施千张嘴上,阻止了他继续疯言疯语下去。
怀惊笑道:“想要一统三界哪有那么容易,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老老实实展就是了。”
“不如,现在就以在十三星立足为目标,远的目标暂时不定,”柳云志道,“正如非语所言,天庭道承的珍贵,在十三星呆的越久,越能有所体会。
今后,待咱们实力足够了,可以占据两三颗星辰,守卫地修界入口,而后建立仙门,以仙门的形式崛起于东天域之中。”
王升忧心道:“若今后从地修界中走出的修士越来越多,有关地修界的事难免会暴露。”
“这点可以不用担心,”怀惊正色道,“我佛门有一秘咒,可令中咒者无论如何都无法对旁人说起某事,大概可以用在此处。”
“一步步来吧,”王升放下酒杯,指尖略微颤抖了下,将一把残剑拿了出来。
三人不明所以,王道长却是轻声一叹,沉声道:“待师姐来后,有件事,我还要拜托云志和千张回家跑一趟。”
“何事?”
“将这把剑,送回剑宗剑冢,”王升手指摩擦着已经断掉的剑尖,又将自己的荣誉长老令牌拿了出来,低声道:“这是一位蜀山前辈的佩剑,这位前辈之事你们不必问,我不想多言。
但这把剑,务必请剑宗放置于剑冢。”
三人面面相觑,却是极少见到王升有这般表情。
柳云志将残剑与令牌都收了起来,低声道:“我与千张渡劫在即,等我俩度过天劫,便启程回去一趟。
这把剑……还有什么要嘱托的吗?”
“那位前辈不想让后人知晓他道号,他当年追随天庭杀出地修界,一世英名,却被小人掳走重伤的道躯,炼做傀儡、折磨十万年而不得善终!”
王升摆摆手,平缓了下自己的语气,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天风不灭,我心难平。”
三人一怔,又各自点头,却是将此事记在了心中。
怀惊突然道:“非语若心中有些郁结,不如小僧与你去闯一闯天风星,杀他几个天仙出口恶气。”
“大师你怎得这么大的杀心,”王升摇头轻笑着,言道,“不必着急,天风门的门主就算躲到天涯海角,我也终会将他斩于剑下。
现在不必操之过急,一步步展便是。
而且,若我所料不错,天风这几日就会派人前来试探离裳的底细,若来的不只是北河剑派之人,那我定会让他有来无回!”
乒!
手中的玉杯被王升两指捏碎。
怀惊在旁眉头微皱,柳云志却是若有所思。
他看了眼那把残剑,似乎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