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虞翻看完后撇了撇嘴。“文章没什么问题,只是将军不必太在意,盛孝章只是委曲求全罢了,心里未必信服。”
孙策嘿嘿一笑。“仲翔,你觉得腹诽这个罪名怎么样?”
虞翻眉头紧皱。“将军,这等法家的下贱手段就不用提了吧。”
“这也不完全是法家的事,儒家的春秋决狱也好不到哪儿去。春秋究竟该怎么解,到现在都没统一,岂能用来决狱?出点也许是好的,法律不外乎人情,但尺度掌握不好,随心所欲,就成了乱来,腹诽之所以能成为罪名,当初儒家可是立了功的。”
虞翻呲了呲牙,没吭声。他虽然未必赞同孙策的意见,却也听得出孙策并不赞成腹诽入罪。
“你觉得我把这篇文章印上几千份,替盛宪扬扬名,他会不会感激我?”
虞翻盯着孙策看了一会,脸颊抽了抽,却又心动不已。他本来以为盛宪写完文章就结束了,没想到孙策根本没有放过盛宪的意思,还要将盛宪的这篇文章广为传播。以盛宪的名声,这篇文章很快就能传遍天下,结合朝廷重提尚武之风的举措,文武之辨很可能会再上一个台阶,不仅对武人是好消息,对他这种文武兼备的人更是好消息。
“将军,事虽好事,只是这么做,是不是有违君子之风?至少应该和他说一声。”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君子?”
“呃……”
“仲翔,你是狂士,我是武人,不管你我怎么做,都不会被他们当作君子。既然如此,我们就直道而行,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盛孝章懦弱,他敢为天下先吗?他帮我声,我帮他扬名,有什么不好?你放心吧,他将来一定会感激我的。”
孙策笑得很得意,虞翻却很无语。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盛宪的学识和名声都足够,影响力比孙策大很多,这篇文章一出,反响肯定很大。而以盛宪的性格,没有人逼他,他根本不敢做这样的事。
“什么事这么开心?”郭嘉踱了进来,和虞翻打了个招呼,笑眯眯地对孙策说道:“将军,刚刚收到祖郎送来的消息,太史慈出了铜官山。”
孙策一惊,顾不上盛宪的事,连忙问究竟。郭嘉把情况说了一遍,祖郎在三天前现太史慈离开了铜官山,方向不明。他派人送信,但信使在路上遇到了意外,耽误了时间,今天傍晚才赶到对面大营。
孙策拉过地图,沉吟半晌。“太史慈出山,只带三百人,会去哪儿?”
郭嘉淡淡地说道:“精锐尽出,轻装急行,自然是救必救之处。”他说着,伸手在固陵的位置点了点头,指头又划过一段距离,落在江对面的大营。“不过他没有船,所以他最可能选择的位置应该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