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面响起一声惨叫,有人中箭。
虞翻吃惊不已。江岸一面漆黑,根本看不到目标,这两个射士仅凭对方射来的箭矢进行判断,居然也能射中目标,这太夸张了。
“他们是专业的。”孙策侧着头,对虞翻说道:“每天练习射技两个时辰以上,其他的时间也是用来进行相关的训练。听声而射是项目之一,不过命中率有限,眼下全营能达到五成以上的也就他们两个。”
虞翻瞅瞅孙策,又看看前面的郭武,想起上次孙策让郭武迎战他的事。“如果我猜得不错,郭子威的矛法比将军只强不弱吧?将军要处理大量军务,他可是除了当值就是练武。”
孙策笑了。“没错。讲道理,他不如我。实战,我略逊一筹。不过对付你足够了。”
虞翻撇了撇嘴,很是无语。
船离岸越来越近,箭雨也越来越密,孙策手中的盾牌接连中了几箭,震得他手臂麻。从箭上的力道来看,其中有几枝箭格外重,孙策越坚信太史慈就在对面,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出声答应。
三艘船齐头并进,箭士们在盾牌的掩护下不断还击。双方越来越近,由三十步而二十步,由二十步而十步,对方都不断有人中箭。如此近的距离,强弩可以破盾,普通的木盾已经无法起到保护的作用,义从营手中的钢制圆盾优势得到挥。如果是白天,义从们就要下水强行突击了。现在是夜晚,又一直在涨潮,水流湍流,没人敢轻易下水。孙策也不愿意让他们无谓牺牲,只是下令持续射击,等待反击的机会。
借着火光,孙策已经能隐约看到几个影子,其中一人比旁边的人高出大半头。他手里有弓,却没有射击,也没有与其他人一起,孤伶伶的站在一边,看起来有些落寞。
大营方向响起了战鼓声,亮起了无数火把,照亮了半边天,岸边的身影看得越越切,看起来并不多,也就是二三十人。孙策松了一口气。从战鼓声和火把的情况来看,大营还没有遇袭,敌人也不多,他最担心的事还没有生。
又过了一会儿,北侧响起报警的铜锣声,隐约有甘宁浓郁巴蜀口音的叫骂声,越来越近。那人转头看了看,一声呼哨,岸边的箭雨停了,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甘宁率领三十余人追了过来,怒声叫骂,刀环上的铃铛丁当作响。
孙策大声叫道:“兴霸,穷寇莫追。”
甘宁很不甘的应了一声,收住脚步,带领部下赶到岸边,举着火把照亮岸边,指引船上放下跳板。孙策上了岸,两只脚站在坚实的大地上,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落回原处。虽然遇到了一些挫折,却避免了更大的损失。如果他今天不冒险夜渡,今天夜里几乎百分百的要出事。
“整理战场,看看对手究竟是谁。”
——
太史慈踢马而行,十几个士卒跟在后面,沉默着跟着奔跑。他们没有点火把,跟着马蹄声和脚步声向前走。大批的敌人还在身后,随时可能追来,这时候点起火把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战斗无足轻重,原本就只是一场意外遭遇,双方都有伤亡,谁也没占着便宜。但孙策所部的实力让他们非常不安。夜间渡江,又遇到袭击,居然还能迅速稳住局面,有条不紊的展开反击。这份镇定让他们很不安。他们都是铜官山的精锐,在太史慈的率领下和祖郎激战多日,又优中选优,自信可与任何同等数量的对手一战。没想到第一次与孙策交手就落了下风,还是在占了天时、地利的条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