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笑了,摇摇头。“儁乂,我觉得都不是。他不是不想派步卒增援,而是步卒速度太慢,此处又没有让步卒立阵的地形。高览拦在他前面,韩荀驻扎官渡,他只能从渊水口渡过鸿沟。步卒要想赶到战场就只能绕过圣女陂,多走几十里,等他们赶到战场,恐怕战事都结束了。骑兵驰援则可以穿过战场空隙,直接与我军对垒。”
袁绍马鞭一指。“你看,黄盖部不断地向前压,中军却不跟上,应该就是为骑兵让路。”
“主公,臣以为孙策不是骄傲轻敌之人……”
“他不是骄傲,他是无奈。”袁绍冷笑道:“当然,他父子悍勇,麾下又多勇士,屡次以少胜多,食髓知味,难免贪得无厌。不过他这一次要失算了,我身边有儁乂这样的高手,就算他亲自来也可一战,更何况是阎行这种西凉匹夫。”
张郃还待再劝,袁绍举起马鞭,打断了他。“儁乂,机会难得,况且我尚有汉胡骑士近四千人,两倍于他,就算不敌,也可从容撤退。如果不能小胜一场,就算我们退守洛阳也无法安睡。群狼环伺,只有无人敢惹的猛兽才能安卧,丧家之犬岂能立足。”
张郃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撤往洛阳是沮授的建议,但他本人并不是非常赞同。洛阳虽有八关,但地利有限,不利于防守。如果袁绍击败孙氏父子,进驻洛阳,或许可以威镇八方,现在袁绍是攻而不胜,不得己退往洛阳,谁会怕他?袁绍自己想到了这一点,为了能在洛阳站稳脚跟,冒点险也是值得的。
况且正如袁绍所说,双方的兵力都是明摆的,就算不能取胜,撤退也来得及。
这时,远处响起了号角声,有骑士飞奔而来。袁绍看了一眼,轻笑一声:“儁乂,你看如何,阎行来了。胡骑不足恃,儁乂为我破之?”
张郃举目望去,只见一队骑士从东南奔驰而来,飘扬的战旗上有一只昂长啸的青狼,正是阎行的标志。想到阎行的战绩,的确不是蹋顿、去卑等人可以匹敌的,汉军善突,能与汉骑短兵相接的只有汉骑。
“那主公要小心些。”
“儁乂放心,我身边还有甲骑,还有亲卫和胡骑近三千人,不会那么容易被孙策偷袭的。”
这时,骑兵奔到袁绍面前,是阙机派来的,阙机看到了阎行登岸,担心阎行会攻击他的后翼,请袁绍派人增援掩护。他正在与吕范激战,很快就能接应汗卢脱围,这时候分兵会贻误战机。
袁绍没有再犹豫,命令张儁率大戟士出击。救兵如救火,张郃不再迟疑,再三提醒袁绍小心,率领大戟士出阵,迎向阎行。袁绍嘴上说得轻松,心里也有点紧张。张郃和大戟士出战,他身边真正能靠得住的人就是数十甲骑和一些侍从了。胡骑人数虽多,但他们的作战习惯可不好,抢功的时候像狼,一旦形势不利,跑得比兔子还快。阎行出现了,孙策本人却还没有露面,马超率领的白毦士也没有露面,他们肯定藏在哪里,等着一击必杀的机会。
袁绍想到袁谭的遭遇,不敢大意,命令蹋顿、去卑等人提高警惕,不能给孙策突袭的机会。为了激励这些胡人,他又悬以重赏,谁能斩杀孙策,就可以和袁家和亲,举族迁入塞内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