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姚阁也有些愤然:老三你这个混蛋东西,非要搞出这么多麻烦事情做什么,你就不能消停点吗?
你是嫌公司的事儿不够多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胡闹,紫棠会雪上加霜,甚至有可能被人取而代之吗?
“老大,你就说怎么做吧?”姚江川摆摆手说道。
“父亲,我看当务之急有四个:一是向梁栋品示好;二是向安荣桥认错;三是向中央警官学校李五省教育长低头!”
“第四个是先答应楚牧峰提出来的三个条件,要不然对方已然肯定还会不依不饶,揪着不放。”
姚阁的话语仿佛声声惊雷,炸得姚江川是满脸苦涩,不过事已至此,为了大局,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
“老大,这事由你来全权负责处理,尽快平息事端吧!”
“是,父亲!”
姚阁恭声接令。
……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气格外阴沉,整座金陵城都被阴冷潮湿的气息覆盖。
街上的行人都包裹紧衣服,神色匆忙地走着,一家家商铺虽然说已经开门,却是门可罗雀。
中央警官学校。
这里却是没有被这种阴冷潮湿的天气击倒,反而是火热喧哗的很。
一帮学员们都在兴致勃勃的聊着,想到昨晚的事情就都非常亢奋。
“你们说咱们这里进修班的那群处长们,真的那么疯狂吗?竟然全都带枪出去,那场面光是想想就很带劲啊。”
“我还骗你不成,东华楼昨晚都传遍了,说是一群警官们横扫了那里。”
“要我说这都是楚牧峰处长的魅力,不是他的话,换做别人你看会有这样的事情生吗?我决定了,从现在起,就拿楚处长当我奋斗的榜样。”
……
这群学生警员就没有一个善茬儿。
想想也是,要是说身体里面没有流淌着一股热血的话,还当什么警员?
见到任何事情都无动于衷,冷血淡漠的话,能把警员这个事儿干好吗?
“现在的关键就是看校方了,看看咱们校方会是什么态度。”
“干什么呢?给我训练去!”
就在这时,宁傲春的身影出现,她眼神扫视全场后,毫不客气地喝道:“怎么,都吃饱撑的闲着没事干,在这类嚼舌根子是吧?”
“既然你们这么有兴致,那好啊,我让你们消耗消耗精力!听着,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走,先给我跑十圈!”
这帮学员顿时苦着个脸,跑开了。
“楚牧峰,你这次不会有事吧?”
望向行政楼方向,宁傲春带着几分担忧之色自言自语。
同样议论这事的不只是在校生,还有警官学校的老师们。
他们是宁傲春不好随便呵斥的,而且他们看问题的角度也不是在校生能相比。
“你们说这事怎么会变成这样?楚牧峰竟然在无声无息中就将进修班那么多人给折服了,这事儿咱们都做不到的,他居然能做到。”
“能够得到那么多人的拥护,这意味着楚牧峰不单单有能力,而且还有人格魅力,他以后的展绝对会一帆风顺。”
“可是他这次搞的事儿太大了,还开枪杀了人,我看会有麻烦!”
“你想多了吧,我不认为咱们李教育长会有所惩戒。正所谓法不责众!你们说是吧?”
“对,我也这么认为。法不责众,你总不能说将他们全都惩罚了吧?而且就这事,那群进修生们也是有着正当理由。”
“军事演习期间,现班长被一群社会混混围攻,他们才愤而出手,多好的理由摆在这里,怎么能说他们做的不对呢?”
“谁敢指责他们的行为,就意味着会成为众矢之。而且不要忘记这帮进修学院可不是愣头青,也不是无根浮萍,他们个个背后都是有靠山的。”
“如果非要较真,从而被那么多靠山盯上记恨的话,绝对别想好过。所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咱们李教育长肯定不会去做。”
……
一群教师讲习们对这事的态度是乐观积极。
中央警官学校的威严越盛,他们才会获得更加高的社会地位。
从这事上来说,他们希望楚牧峰平安无事。
只要他没事,就说明有事的是姚秉,就说明中央警官学校在这次行动中的表现是深得人心的,是有价值的。
这是好事。
当然这事的最终解释权还是在李五省手中,他现在就在行政楼的办公室中,十分钟后就是临时会议,讨论的就是昨晚的这个风波。
现在张道池和顾十方就站在他面前,神情兴奋。
“教育长,现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咱们抓住这个机会,就能将那个楚牧峰的头给按下来。”
“那样的话,不仅楚牧峰要倒霉,就连戴隐的声望也会受到一定影响。”张道池已经是不准备掩饰自己的意图很坦率的说道。
“哼,这简直就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哪里还有警备厅的警官样!”
顾十方没有像是张道池这样直白,他死死揪着的是进修班的行动一事。
“一群人竟然手持着重武器,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肆无忌惮威胁百姓,尤其是楚牧峰竟然敢开枪杀人。”
“教育长,要是说这种事都不严惩的话,助涨这种恶行的话,早晚会酿成无法挽回的大祸!”
“说的就是!”张道池跟着附声道。
“那你们两个想干什么?”李五省淡然问道。
“杀一儆百!”
张道池和顾十方对视一眼后,他肃声说道:“我觉得应该拿楚牧峰当做反面教材,将他开除进修班,剥夺他中央警官学校毕业生的资格!”
“同时,还应该就这事上报给内政部警政司,要求他们那边严肃处理楚牧峰,最好是能够剥夺他的北平警备厅副处长的身份。”
“好一个驱逐!好一个剥夺!”
李五省听到这样的话后,脸上的怒意再也没有办法掩饰,当场就轰然爆出来,指着两人鼻子,毫不客气地大声呵斥。
“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执法机构吗?是想要怎样就能怎样的!可笑至极!咱们这里只是一座学校,没有任何审判资格,也没有执法资格。”
“你们要剥夺楚牧峰的进修班学员资格,驱逐他,可你们知道吗?楚牧峰如今已经在领袖那边都挂上号了,都是赫赫有名。”
“你们将他驱逐出去,这是在扇谁的脸?是在扇我的脸,是在说我认人不清,用人不明,懂吗?”
“还想要求内政部警政司做事,你们有什么样的资格要求?内政部警政司是你们分管的吗?是归属咱们学校统辖的吗?”
张道池和顾十方被李五省这番话说的顿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不错,我和戴隐是有矛盾的,我们的政见和理念都是不同的,但我也记得和你们说过很多次,我和他的斗争是有前提,那就是不能没有底线!”
“你们要是说这样对付楚牧峰的话,可就相当于把底线彻底的毁掉了。再说拿下楚牧峰就能够影响和恶心到戴隐吗?不可能的。”
“戴隐有公开说过楚牧峰是他的人吗?楚牧峰已经成为他手下一员,这事你们敢确定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五省忽然眯缝起来双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咱们进修班那些人的背景是什么样的,你们比我更清楚。”
“你们说,因为一个姚秉,因为一个所谓的紫棠公司,就得罪这么多权贵家族,值得吗?能做吗?”
这话说得够直白了。
你们现在想要处置楚牧峰,将他开除出去,一时痛快了,但是之后呢,有没有想过剩下的局面该怎么处理。
即便不说那些权贵家族,就单单是梁家和叶鲲鹏的压力,谁能承受的住?
张道池和顾十方的兴奋劲刹那就冷却下来,两人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当场透心凉。
他们是没有处在李五省的位置,自然是不可能想到这么多的关头要节。
当李五省说出来后他们就知道所说没错。
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就是说楚牧峰不能动!”顾十方有些懊恼的说道。
“是的,不能动。”
李五省语气平淡的说道:“咱们是不能动楚牧峰,但也不必说非得鼓励这种行为。一会儿的会议上,我会就这事严肃训斥,你们两个帮腔就成。”
“是!”
……
会议室。
临时召开的会议很快就举行,李五省是教育长,自然来主持会议。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身为总务长的戴隐竟然也破天荒的前来参加这种会议。
这让李五省愈感到一种不安。
戴隐平常的情况下是不会参加会议的,而只要是来参加,他说出来的话就是最明确的态度,是谁都不能随意挑衅和改变的。
楚牧峰被破例要求列席。
“诸位,今天咱们这个会议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议议昨天晚上生在东华楼的风波。”
“我想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也都收到了简报,那么就这事你们都是什么看法?觉得应该如何处置呢?”李五省坐在主持人的位置上,慢条斯理地问道。
身为总务长的戴隐是坐在李五省的对面。
长方形的会议桌就这样被分割开来,说话主持的是李五省,但谁就敢说坐在对面的戴隐不是重点吗?
长方形桌子的两个对立位置压根就没有主次之说,也没人敢去分个主次?
面对李五省的问话,戴隐就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神色淡然如初,没有丝毫说话阻拦的意思,也没有主动搭腔的想法。
就那么安静,就那样沉默。
戴隐如此。
楚牧峰也如此。
李五省张嘴说出来的这个议题,虽然说讨论的是他,但他却一点动容和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你想说你就说,你们想要议论那就议论,反正做都做了,难道还怕人说不成?
“那我谈谈我的看法吧!”
第一个说话的是顾十方,作为教务处主任,作为李五省的心腹,他知道这时候自己必须说话,要不然就会冷场。
已经得到李五省底线的他,自然是知道如何表态。
“我觉得楚牧峰同学昨晚的做法是不稳重的表现!”
“进修班所有参加这次事件的同学都是不冷静的!”
“所以这事并不值得赞扬,需要严肃教育才成,否则会影响我们警校的声誉!”
话语强硬,态度鲜明
顾十方的意思,就是要给予楚牧峰一定的惩处。
面对他这样的态度,在场的人竟然没有说有谁意外,就好像顾十方不针对楚牧峰才是怪事呢。
“顾主任,你这是什么道理,此言差矣!”
几乎就在顾十方话音落地的同时,杨隶便皱起眉头,反唇相讥道。
“我觉得这话说得有失公允,谁说这个风波一定就是楚牧峰的过错,是进修班全体学员的责任?这事的来龙去脉,顾主任你真的搞清楚了吗?我看只是听信了一面之词吧。”
“是吗?”
顾十方是知道李五省的底线,但这不意味着他就会对杨隶妥协,被这样反问的他,眉宇间浮现出一抹冷意。
“那我倒想要问问杨主任,昨晚事件的来龙去脉到底是什么?”
“当事人楚牧峰就在场,你可以问他啊。”杨隶淡然说道。
“楚牧峰,那你来说说吧。”
顾十方侧身扫视向会议室的后面,那里正坐着神色镇定,不卑不亢的楚牧峰。
听到顾十方的话后,他站起身来,从容说道:“不知道顾主任想知道什么?”
“你昨晚在东华楼开枪杀人的事,进修班所有学员跟着你后面,肆无忌惮扰乱治安秩序的事。”
“这两件事,你仔仔细细地说,不要有任何隐瞒,被我们现你敢藏私的话,你知道校规的。”顾十方双手放在桌面上语气冷淡。
“这两件事啊!”
面对着众人投来的眼光,楚牧峰脸上看不出丝毫忐忑不安,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会在东华楼开枪杀人,那是因为魏安,岳群和马觉该杀。”
“他们该杀的理由很简单,第一,故意抹黑我的形象,败坏我的名誉,也就是败坏了我们警校声誉,所以该杀!”
“第二,他们三个是姚秉的走狗,姚秉这些年做过多少违法犯罪的脏事,我不说相信在座的各位也都略有耳闻,而他们三个就是帮凶,三个人手上都沾染着百姓的鲜血,所以该杀!”
“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魏安当时是想要开枪偷袭暗杀梁栋品副厅长,当时在场的还有安荣桥副市长的秘书陈子明,要是说被魏安得逞的话,我觉得这是咱们进修班的耻辱!”
“我在场的情况下,如果还能让这种偷袭暗杀生,那以后还怎么出去说我是咱们中央警官学校培养出来的精英呢?所以更该杀!”
“我不明白,他们三个都罪无可赦了,为什么还不能杀?顾主任,你刚刚的这番话,难道说是想替他们辩解不成?”
楚牧峰言辞如刀,眼神锋芒毕露,看向顾十方如同看着一个罪人似的。
“顾主任,你能给我解释下吗?”
“你……”
顾十方一下子哑火。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楚牧峰竟然会这样牙尖嘴利,自己这边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是多少有点道理的,可现在从楚牧峰嘴里说出来后,好像是自己故意在胡搅蛮缠,颠倒是非似的。
这番话有点诛心啊!
李五省眯起眼睛,深邃的眼眸一瞬间变的凛冽无比。
他知道楚牧峰是会辩解的,没想到竟然会搬出来这样的理由,而且这理由是没有丝毫掩饰,就是直接说出来魏安三个人该杀。
他们都是双手沾满血腥,罪行累累的恶徒,凭什么为他们说好话?又有谁敢为他们说话?
楚牧峰当真是一针见血。
“那你解释下进修班的事吧?”顾十方退而求其次。
刚才的问题是不能够继续询问了,再问就是在故意挑衅梁栋品的威严。
难道说我堂堂警备厅副厅长的命还不如三个混混无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