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我信你,我也没想到。”
文天明恨得咬牙切齿:“怎么就这么点儿出息……”
他是冀北人,他觉得人穷志短,这丢的是自己的脸。
文天明面上无光地凑在张逸夫身旁:“这事……我办砸了……”
“没事的。”张逸夫轻轻拍了拍文天明,望着密密麻麻的“树林”:“劳动人民智慧多,换我,我也连夜载。”
他心里只是好奇,不知上天入地的博哥,见这阵仗会怎么处理。
至少有一点,他已经开始反思了,就是合作态度太明确,太热情了,不该那么客气,你越客气,他越觉得你有大钱赚,越觉得你身上油水多,换博哥来,他至少不会这么客气就对了。
常思平不多的头也被愁掉了几根,无奈顿足道:“就这么普通的事,怎么能搞得这么麻烦。”
“咱们先大概计算一下。”吴强皱着眉已经合计起来,“往多了算,算每棵大树生出了十倍的小树苗,就是2万颗小树,总共……多出12万。”
听闻此言,大家都望向张逸夫。
12万,这对一般人来说绝对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了,但对于恒电来说,却只是一台微机保护产品的利润而已,也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但你也不能小看这件事,不能说你富裕钱就随便花,再说现在恒电的资本也只是将将维持而已,这地方多花12万虽然不是什么大数,但总是恶心。
张逸夫表情倒是轻松,直接转身上车了。
市政干部连忙追上去:“张总……您这是……”
“没事,我不会因为这么点事就放弃冀北的。”张逸夫笑着摆手,“咱们再约一天来数数。”
“啊?”
“三五天后吧,也不会太久。”
“这……”市政干部慌了,“那这样,刘书记他们也要来,我在这里等等,跟他们说一下情况吧。”
“帮我跟他说,有个新规矩,数树的时候,只算活的。”
“这昨天没说吧?”
“对,昨天没说,死树,枯了几年我们也赔,但今天变了,只算活的。”张逸夫点头道,“帮我告诉刘书记,我们的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厂子建起来,订单也要去跑,去争的,我们用自己的奋斗,来弥补乡亲们‘所谓的’损失,如果他们同意,三五天后,我们再来,只算活的。不同意,我真的没有精力在这里跟他们扯咸的淡的。”
“……”干部哑口无言,也只得看着恒电一行重回车子。
目送车子颠走后,干部独自坐在土地上,看着密密麻麻恍恍惚惚的林子,也是一阵迷茫。冀北展大好的机会,被这片林子给耽误了,他不能接受,周市长也不能接受。这个张总也是,怎么就突然翻脸了呢,12万,对你们企业来说也不过是拔根毛吧!
就这个层级的干部,最他.妈难做,上下左右都有矛盾和利益,都得哄着,妈的。
另一边,刘庆丰正与几位乡干部和农户往这边走,大家看着沿途新“生”的树枝,也是会心一笑。
“这二辉子,脑子真他.妈灵!”农户抽着烟笑道,“刚一听到消息,拿着家伙就奔地里了!”
“全乡下地,这也是几年没有的事了吧?”一位干部跟着笑道。
农户大笑道:“那是啊,从前累死累活干一年,老天爷赏脸给你几百块,不给面儿你还得赔,这多好,咔嚓咔嚓忙活几个钟头,一千来块钱入手!”
“我倒觉得那个老板,不一定就会这么给了。”一位年老些的农户抽着烟枪,露出愁容,“这摆明了,坑人家啊,我们家地,我就没来这个,儿女要去,我也没让。”
“老舅你多虑了。”刘庆丰笑着摆手比划道,“要上省道,这路,必须经过咱们县,他们要绕,不如不修。”
“上省道多好,咱们县不也跟着上了么?有什么损失?”老农冲着“繁茂”的果林叹道,“这些个年,咱也没真种果子,这地对咱们来说,根本就是负担了,给国家就给国家吧,有了路,那厂子修起来,几百成千号人去干活儿,咱们县做点什么营生不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