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润出来的太久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个要替父亲去寻块好地安葬的借口出来的,为了逼真还闹着自杀了一回韩止才放他出来,若是这次被人现了破绽,日后要和宋楚宜联系就会更加困难,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他是个谨慎多疑的人,最近这段时间我应该都不会再出门了。地方找好了,我会想办法通知宋六小姐你的。”
宋楚宜点了点头,从窗户里目送他在几个人的护送下上了一辆没有标记的马车,忽而觉得事情也并没有她原先想的那么简单。
要动韩止,就不可能不波及到他背后的锦乡侯府和大范氏,甚至是荥阳范氏整个家族------她从宋老太太那里曾经听说过范氏姐妹的秘辛,传言当年在屏风后头一曲高山流水一鸣惊人,叫在座之人尽皆震动的并不是如今这位备受宠爱的范良娣,而是锦乡侯府的侯夫人小范氏。太子指明要见的是弹奏曲子的人,出来的却是大范氏,后来大范氏还一路青云直上成了太子良娣,一度把东宫太子妃都压得抬不起头来。而小范氏和范家从头到尾也没出来说过一句人选有误这样的话.......这样有心机有手腕的人,范氏家族把她推出来,还独独选中了太子,背后深意不言而喻。
现在要动韩止,实在有些不是时候,一旦操作不当,很可能反而要惹一身骚,宋家好容易如今彻底从端王的阴影里走出来,宋程濡是决计不会再想搅进东宫的这趟浑水里的。可是要是暂时避开韩止,却又得防着他什么时候出阴招......
她正自顾自的出神,青桃就敲了门进来,带着一脸的愤然,咬着唇道:“太过分了!”
宋楚宜和青莺都被她这副模样惊了一跳,这个小妮子在紫云的调教下越沉得住气,从没有这么冒失的时候,此刻看来却七窍生烟气的实在是狠了,这阵子的沉稳模样也不要了,气哄哄的像是一个炸了毛的刺猬。
“这是怎么了?”青莺往外头看了一眼,想到刚才宋楚宜是吩咐她过去打听宋楚蜜的事,就问:“难不成四小姐那边又出了什么事?”
说起来这位四小姐就不是叫人省心的人,昨天还在家里说了些不知所云做了些不知所谓的事,今天又大咧咧的跑来了茶楼-----她毕竟是个正在娘家住对月的新嫁娘,这样做显然是不合乎规矩的。
青桃红着脸看了看青莺,又挨到宋楚宜旁边,还是带着几分不忿:“四姑奶奶她......她是来见陈小姐和沈小姐的,说的是您.....您在围场的事。”
宋楚宜好奇的抬了抬眼皮,饶有兴致的看着壶嘴里冒出来的被风一吹就散开的烟,轻声哦了一声:“这件事本来也传扬开了,有什么好生气的?我的的确确是被元慧大师说了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啊。”
想到这里她就又有些愣住了,照常理来推断,她如今的命格正是那些贵人们最忌讳的,锦乡侯府若是还是上赶着来,就不怕被京城里的人嘲笑一声为了富贵连命也不要了?这样想的话,她倒是可以在这上面再做做文章,尽量把对付韩止的时间往后拖一拖,至少也要拖到叫大范氏和周唯琪放弃这颗棋子了为止。
青桃比绿衣还是要内敛许多,没骂出什么难听的来,朝地上啐了一口才接话:“要是只是在背后嚼嚼舌根也就罢了!可她们.......可四姑奶奶竟然要合着外人来害您!她们商量好了,等四姑奶奶回了府,就去咱们关雎院找您喝茶,在茶里放什么什么叫人狂的东西......到时候四姑奶奶再去和大夫人老太太说给您请师傅来瞧瞧,可能是中邪了......”
那到时候宋楚宜天煞孤星的名声就要传的更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