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楚宜给宋老太太请了安,拐去楚洲馆瞧宋琰-----他有几个师兄也曾经在唐明钊手底下旁听过几天,再三叮嘱他回来之后要知会一声,他这几天提了礼物一一的去拜会,好容易说今天能空下来,宋楚宜打算和他打听打听崔老夫人喜欢的东西。
谁知她却又扑了个空,玉书有些为难的一面叹气一面告诉她:“这阵子四少爷就没闲下来的时候,时常白天出去,晚上半夜了才回来......就是老太太那儿也差人来问过好几次了,老太爷也时常找不到他人。虽说同窗交际是好事,可凡事也得有个度,这样下去......”
宋琰的年纪不过十来岁,过了童生试如今又要考举人,宋老太爷和宋老太太都对他抱有极大的希望和期待,对他也比对宋玘宋玠等人宽松一些。
可宋琰向来是有分寸的孩子,他虽然年纪小,可是因为自幼丧母又在崔氏长大的原因,向来心思细腻晓得看人脸色,像这样长久在外厮混还真是从未有过的事。
宋楚宜面沉如水,将楚洲馆上下打量一遍,才缓缓点了点头:“等他回来了,你叫他来关雎院一趟。”
宋琰承载了她这一世所有的希望,她希望他过的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最好没灾没病轻松安乐的过完这一生。虽然不能替他走完他要走的路,可她总想能让他走的更稳更好。
青莺看出她的担忧,忙安慰她:“四少爷向来听话懂事,就算在外头交际,也不会做过火的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学好难如登天,要学坏却易如反掌,京城这样的大染缸,一不注意就要被染得五颜六色,分不清你原本是人是鬼。她闭了闭眼睛,吩咐青莺:“你出去一趟,叫罗贵去打听打听最近跟着四少爷的是谁,叫他来见我。”
青莺点了头,服侍宋楚宜回了房刚要出门,就又折进屋里来,急匆匆的道:“姑娘,宫里来了人,老太太那儿请您过去一趟。”
宫里最近来人还是围场事件过后宫中送赏赐,距离如今已经差不多有三月之久了。宋楚宜想到礼部接到的那位东平郡王的暗示,心中不禁就是一凛。
可等她到了宁德院,才现自己确实是多想了一些,最近实在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紧了,遇到事就忍不住想开去,来的虽是宫里的人,可却不是旁人,是宋贵妃身边的竹影。
竹影相比上一次镇定许多,见了宋楚宜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三分,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就忙示意宋楚宜不必多礼,这才坐下来开始和她提正事:“昨晚宫宴东瀛使者向圣上请求下降公主求亲,指明要的是九公主......这件事我们之前就已经得了府里消息通知,也不觉意外。可圣上分明意动,眼看着事情就要成了,九公主却回去就病了......”
心高气傲的天之娇女,自然不想千里迢迢的背井离乡抛家舍业,何况这桩亲事还是原本她准备塞给十一公主,给宋家和十一公主难堪和报复的。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了她头上,以她那心比天高的性子,若是能老老实实的接受了才奇怪。
宋老太太挑了眉头冷笑:“这是关乎两国邦交的大事,由得她胡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既病了,难不成宫里还缺了给她瞧病的供奉和太医?皇后娘娘那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