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先生既然去湖北找亲戚,那就是耽搁不得的,就是崔应书,他也不可能迁就宋琰的行程,宋程濡点了点头:“我也早料到了这一点,问了阿琰自己的意思。他的意思,是想叫清风先生先同你走,他过了十月初六再往湖北去,在湖北会和了清风先生,找到了人,就直接去蜀中进学。”
清风先生说的有道理,男孩子,多点阅历是好事。湖北那边情势既然这样艰险,在能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去增长见识,体验民情,是很有必要的。
崔应书没什么意见,他自己也深为不能看着宋楚宜出嫁而觉得遗憾,可是身处这个位子,这原本也是没法子的事,只好妥协。
酒宴摆在水晶阁,过了中秋,晚上的风吹的人浑身舒服之于又有些凉,一轮硕大的月亮挂在中央,崔应书侧耳听了一会儿屏风那头女眷们的动静,朝着宋程濡和宋仁拱了拱手:“郡主她们在京,就多赖二位照顾周全了。”
这一去少说也要个三五年,崔应书会不放心也是极正常的事,宋程濡才答应一声,林海就小跑着从外头跑进来,擦着汗往他耳朵旁边轻声说话。
宋老太爷如此老辣的人也不由变了脸色,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崔应书跟宋珏惯会察言观色的,都觉察到了不对,纷纷看向宋程濡。
饶是女眷那边,似乎也知道林海来的时机太不凑巧,一时寂静无声。
宋程濡勉强笑了一声,朝宋琰道:“你过去同你祖母她们说一声,没什么事儿,叫她们该怎么高兴就怎么高兴。我同你舅舅书房有些事去商量商量,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宋琰是会看眉眼高低的,应了一声转过去安抚宋老太太她们。
宋程濡却携了崔应书疾走一段路,方才停在了挂着纱灯的桂花树下头,看着崔应书熠熠生辉的眼睛皱了眉头:“应书,你此去湖北,可要更加小心了。”
崔应书就知道这里头必定是有事,点点头做聆听状。
“圣上临时做的决定,圣旨设正副钦差,你为正,东平郡王为副,共赴湖北抚灾。”宋程濡叹息了一声:“看来情势比我们想象的,还是要更加严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