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也没什么法子,他也即将要去巡边了,再同儿子说上一回话,回去了后院听镇南王妃又说起一件新鲜事来:“你说怪不怪,宋家小六儿,虽然面上瞧着极好的,可咱们都知道,得罪了她的可没个谁有好下场的,偏偏这回不知是怎么了,杜夫人想把孙女儿嫁去广恩伯府,这么明显的拍马屁的打算,竟然还成了。”
她替丈夫脱了外头大衣裳,亲自服侍丈夫换了家常衣裳,吩咐了侍女拿了在房里换的软底鞋子来:“要我相信这是小六儿转了性子,那是再不能够,谁转了性子她都不能。”
镇南王细细听一回就笑了:“这门亲事好呀!”
镇南王妃就抬眼瞧他:“好在哪里?”她其实也好奇的很,觉得宋楚宜断断是没那么好心给恭王党的杜阁老做梯子,可要叫她想明白宋楚宜的打算,实在又有些难。这丫头想做什么,历来就没叫人猜准的时候。
镇南王倚在床上闭目养神,还抽出时间来回镇南王妃的话:“你也晓得宋六不是吃亏的脾气,杜家人现在想来烧热灶,早干什么去了?他们想来烧热灶,宋六估计也就想借他们烧一阵,把灶彻底给暖热了,等着瞧吧,虽然老杜是个人精,可是架不住宋六是个小人精啊,铁定杜家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刚被忌惮了一番的东平郡王心里却着实只有开心,担忧也是有的,可是这点子担忧跟兴奋和开心相比,就实在是太不值一提了。
连带着钱应跟黄翌青二人脸上也有了光彩,纷纷笑着冲东平郡王道贺。
东平郡王伸手一手扶了一个搀起来,面上带笑,说出来的话也格外的真诚:“论起来,这多亏了你们两个,当初我万念俱灰,若不是你们劝着我哄着我叫我天天去父亲那里侍疾......我恐怕也没有今天。”
钱应着实是个极稳当且会看风向的人,他看向周唯琪笑了笑:“殿下过誉了,这也是殿下能听得进劝,否则我们两个人再有法子,也没办法。太子殿下出事,咱们虽然知道是咱们自己的原因,可是旁人不知道,不知道的,恭王跟太子殿下同时倒了霉,当然要疑心到太孙身上去,毕竟有好处的唯有一个太孙啊。圣上哪怕不疑心,天长日久的,也要做些准备的。”
黄翌青点了点头,很快就接过了钱应的话:“钱长史说的是,这样一来,圣上自然就想到了您了,太子殿下成了这样,自然对咱们不利。可是有个典故不是叫釜底抽薪么?咱们到了绝境,反倒开出另一条路来,这样一来,以后的事谁也不能这样快就下定论了。”
说到底,大家的前程命运还不是建章帝的一句话能决定的事。
憋屈了这么些日子,竟得到这么一件差事,虽然建章帝不过是为了叫满朝文武安生些,别到处乱下注,因而拿他做个筏子,可是到底也给了他一条能走的路啊,他实在是觉得喜出望外,最近时常板着的一张脸也终于舒展开了。他跟周唯昭的积怨已深,不说母族同周唯昭母亲的恩恩怨怨,就说他们两个自己身份所限,也不可能相安无事到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