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郡王的确不打算体谅他,他带着些怜悯的看向韩正清,忍不住又讥诮的笑了笑:“我是在锦乡侯府吧?你喝醉了吧?你还记得母亲身边出了连翘另外还有一个叫紫嫣的吗?”
韩正清好像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颤着手,脸上的肉都抖起来了。
“你想什么呢?做什么梦呢?我父亲是不是个蠢蛋难道你不清楚吗?我母亲哪里真有违逆他的本事?”他笑了一声,背过手终于觉得出了一口浊气,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看着韩正清目眦欲裂的样子笑出了声:“唯有你这个傻瓜当了真,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我真庆幸我母亲看不上你,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家也不要了,族人也不要了,儿子不当儿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都占全了。你怎么配当人的父亲?我要是真有你这样的爹,我先自己抹了脖子。”
这番话他想说很久了,憋在心里好像种了一根刺,让他如坐针毡片刻不得安稳,现在这根刺总算是拔掉了,他放下了心头大石,对着眼睛都已经充血,看起来极为吓人的韩正清冷声道:“你听清楚,我不是你儿子。我母亲从头到尾就是骗你的,我看不起她,也看不起你。只愿下辈子,我不再做我母亲的儿子,更不想和你扯上任何关系!”
他拂袖而去,连看也不愿意再看身后的人一眼了,回了宫去见太子,踌躇半天跪在太子身边说了去见韩正清的事,而后又道:“不说清楚,儿子总觉得心里有个疙瘩。”
太子摸摸他的头,良久才嗯了一声。
文书送上去,满朝文武都等着一场大清洗----韩正清借着太子和恭王的手,在京城布下了不知多少眼线内奸,有了韩正清的供词,还不一抓一个准儿。
可最后建章帝也没牵出什么人来,除了让锦衣卫去抄了一户人家,并没什么另外的大动作。
常辅说的有道理,如今正是要人做事的时候,那些牵连深的,早在之前费战的时候就已经拔出来了,剩下的这些都是小鱼小虾,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清则无徒,该轻拿轻放的,就给条活路为好。
宋程濡也这样同宋老太太说,又笑道:“不是说开始帮晏姐儿相看人家了?现在京城里就缺热闹的喜事,也该加紧操办起来。还有施粥的棚子也该再搭起来,再放一段日子,也是为着咱们大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宋老太太晓得宋老太爷的意思,战后还是要稳定人心,世家勋贵们做出态度来,底下的百姓们才能彻底放心,之前鞑子在紫荆关门前徘徊那一阵,京城想着外逃的大户不少,引得还出过一场乱子,现在自然该防着这一手。她点点头,同大夫人交代下去,看着大夫人出去了,又叫了二夫人尹云端来,见尹云端身后的奶娘抱着个奶娃娃,亲自接过了手,引逗引逗他,满脸是笑的瞧着尹云端:“你刚生产,又要你忙累。上回同你说过的,晏姐儿的事儿......”
宋楚宴是宋毅的庶女,原本就该尹云端来操心,之前宋老太太又已经同她打过招呼了,听见宋老太太这么说就笑:“是,媳妇儿早打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