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后,白薇薇对他说:“要开春了,梅花也要落尽了,隔院里有一株梅花树还在开着,你给我摘些来。”
黎漠点头,他顺手拿起外套披上,然后说:“等我。”
白薇薇懒洋洋挥手,她今日穿的是桃红的宫裙。
脸没有脂粉,却娇艳无比。
她突然说:“弯身低头。”
黎漠不解低头,她却伸手给他扣好了外袍一颗盘扣。
“好了,去吧。”
她露出一个满意的笑,眸光清澈无比。
黎漠忍不住勾起一个笑容,眉目精致清秀,笑却带点决然的喜悦。
然后他回头,走出了门。
而血水从他喉咙间,终于无法压抑了。
拼命涌出来,落到冬末残雪上。
大夫的话,依旧在他耳边响起。
“伤病入脏腑,无药可救。”
他问:“能撑多久?”
大夫:“喝药不杀生,不激动,不动情可拖几年。”
他问:“我非要动情呢?”
大夫:“等死吧。”
这是最好的大夫了,说了没有救就是没有救。
黎漠用自己的武功压下所有不良反应,也不吃药,动情依旧是要动的。
激动也依旧激动。
他怎么能不激动,她接近他,她看他,碰他。
他就激动得受不了。
确实是,遇到她后,只能等死啊。
黎漠摘了梅花,一大把,梅花都残得差不多了,就像是他的生命一样。
他跌跌撞撞往回走。
这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三个月是他用尽自己的武功,压抑伤病得来的健康。
极限了。
黎漠还是没有能走到她面前,而是彻底倒入门前的雪地上。
梅花跟血缠绕在一起。
他最后一眼,看到半开的门里,她坐在椅子上。
那桃红色的裙子,像是花一样,轻盈随着她的动作,而轻动着。
然后他听到,她也不知道对谁轻声说:“我们回去吧。”
好,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