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藏在哪里看他呢?
余邵云突然重重咳嗽起来,伸手捂嘴的时候,却看到树下。
一个熟悉的穗子绑在树枝上。
穗子吊着烟青色的和田玉喜鹊梅花牌。
是他给她做的压襟。
怎么放在这里。
余邵云看着玉牌下坠的地方,好像被翻过土。
他伸出惨白的手指,轻轻落到那些翻新的土上。
迟疑一会,手指一用力,已经重重扎入土里。
几乎是迫不及待,将土里的东西翻出来。
是一个盒子。
破旧,甚至衬得上廉价的一个盒子。
余邵云看到这个盒子,觉得太过熟悉,又觉得陌生。
太遥远的记忆,他都要想不起来这个盒子的样子。
余邵云迟疑了一下,打开了盒子。
一张崭新的照片,出现在盒子里。
照片上的少女,穿着浅青色的旗袍,挂着烟青色的喜鹊牌,手腕上戴着他做的手串。
斜靠在他常坐的太师椅上。
她笑得灿烂。
拍照的时候,她被他养出点肉来。
略带一点圆润的脸,已经能预见将来成熟时期的绝美颜色。
精致的少女,却笑得异常可爱,带着纯洁的稚气。
这张照片。
他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拍摄的。
余邵云僵硬许久,才伸手,拿起照片。
盒子下,是老旧的一张全家福。
小小的他坐在一张太师椅上。
父母站在他两侧,笑得异常开心。
他也笑得开心。
这是他们一家最后的全家福。
那个时候他父亲深受老爷子的信任。
带着他跟母亲去看老爷子,顺便就在白家老宅的大厅里,这张太师椅上拍照。
像是一种荣宠。
讽刺的是,这张照片过后不久。
他父母就死在白老爷子的算计下。
余邵云看了许久。
才现少女拍照的姿势,笑容,还有太师椅摆动的位置。
都跟他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