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霁华摸摸鼻子,“那倒也是,不过东越皇帝立了皇后,万一以后新皇后生了儿子,麟儿不就……”
“不会。”白千帆打断他,“不会有那种事的。”
“不会有哪种事?新皇后生不出儿子?”
“知道我没死,他不会立新后。”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的话?”
白千帆看着他,摇了摇头,“不信。”
蓝霁华看了她半天,“你这份自信打哪来?阿妹,我告诉你,人心是世上最难测的东西,他如今当了皇帝,肩上担负着整个东越,考虑的事情不一样了,他得为整个江山社稷着想。就象母皇,她虽然贵为女帝,很多事情也是无可奈何的。”
他说了半天,白千帆坐在那里无动于衷,神情淡然,显然没有听进去。他在心里暗自叹气,这么个倔性子,母皇的计划要实行起来不太容易啊。
不管蓝霁华如何游说,白千帆始终觉得自己到这里来做客的,时间一到就会离开,她找不到对故土的归宿感。在她看来,她的故乡在临安,她在那里长大,现在她的夫君也在那里,她很快就会回到他身边去。
对南原,对女帝和蓝霁华,老实说,她谈不上多深厚的感情,毕竟感情是要用时间来慢慢沉淀的,而且,这里给她的感觉很怪,人人都对她好,可她心里总有些不安,那是一种直觉,谈不上危险,是一种对未知的不确定,她不确定自己在这里还能遇到什么。
如珠如玉这对姐妹花分工很明确,如珠负责所有跑腿的活,如玉负责近身服伺,所以她身边常常只有如玉一个人,白千帆不会让人帮忙带墨容麟,她到哪都带着他,墨容麟的吃食也是自己亲手制作,小家伙快一岁了,除了吃奶,还会吃一些软乎乎的饭,南原的米特别好吃,又糯又甜,白千帆给他一只小碗,一个小勺,他能安安静静把碗吃得象刚洗过一样。
白千帆喜欢看他吃饭的样子,大口嚼着,事实上他嘴里才长了四颗牙齿,吃饭的样子却十分老到,常惹得她笑,她一笑,墨容麟便吃得更起劲了。白千帆觉得他的性格挺象自己,长着墨容澉的脸,却是很跳脱的性格,她有些迫不及待想看他长大的样子。
三天后的家宴,白千帆终于看到了如雷贯耳的附马柏青吟,果然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岁月在他脸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看起来就象蓝霁华的哥哥,但据说他比女帝大了八岁,让人不由得暗暗称奇他驻颜有术。
参加家宴的还有一些宗室皇亲,女帝一一为白千帆介绍,不过她一个都没记住,无论男女都戴着金冠,衣裳无比的艳丽华贵,他们拥簇在她身边,让白千帆觉得象身处花园似的,放眼放去,皆是花团锦簇,看得她眼花缭乱。
蓝霁华替她解了围,把人都挡开,说,“诸位不要着急,舞阳公主刚回朝,以后有的是时间亲近,不要吓到了她。”
南原的宴席和东越不一样,摆着长条的桌子,桌上铺着洁白的绢布,轻盈的垂下桌沿,碗碟也不是圆的,而是各种形状都有,白千帆现很多碟子里摆的是花,她很诧异,难道这些花是可以吃的?
蓝霁华看出她的困惑,解释道,“有些能吃,有些是摆看的,仔细看能看出来。”
白千帆学他的样子,拿了一朵黄色的大花吃了两口,有点粉,微甜,味道还不错。她觉得很有意思,向蓝霁华请教这些花的做法,想着回去以后教给绮红,她肯定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