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芃芃脸上一热,倒底还是脸皮嫩,有些羞恼,“没有的事,娘别乱说。”
史莺莺叹息一声,“他若对你好,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夫婿,只可惜他是皇帝,小老婆太多,终究成不了良人,眼下宫里是没几个女人,等三年后选秀,一进来就是几十上百个,女人多了是非多,搁哪都是一出戏,耳根子哪得清静,一天到晚拈酸吃醋,没个消停。好好的一个人,在醋缸里泡一回,心境全变了,娘别的不怕,就怕到最后,你把自己也泡进醋缸了。”
史芃芃听着史莺莺这些话,有点想笑,她娘亲真的想多了。保住了自己的心,就保住了立身的根本,她没那么蠢,知道是个坑,还往里头跳。
说到这里,史莺莺自然又把话题扯到杜锦彦身上,“你弟弟如今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娘是一直想着小朵的,贾大人和你爹是同乡,两人好得跟兄弟似的,我跟贾夫人也投脾气,两家是世交,关系又亲厚,儿女连亲家最好不过,可你弟弟,还做着附马的美梦呢,怎么也叫不醒。清扬自然也是好的,为了咱家的事,没少出钱出力,这份恩情娘记她一辈子,可她跟锦彦不合适,不是别的,是锦彦配不上她,剃头担子一头热,娘怕到头来,伤了锦彦的心,那孩子瞧着大大咧咧的,一旦入了情,九头牛都拉不回。”
史芃芃说,“锦彦的心思,我也知道一些,以前总把他当孩子看,想着慢慢的,他自己就想开了,他要是钻牛角尖,我找他说说。”
“行,他嫌我啰嗦,每次起个头,他就不耐烦,还是你来说好。”
史芃芃想了想,说,“他若真不想和贾府联姻,也别勉强,托人再物色物色,临安城里待嫁的姑娘不少,总能寻着一个好的。”
“好,”史莺莺拍拍闺女的手,“娘听你的。”
闺女回来了,她算有了主心骨,还跟从前一样,拿不定的主意,解决不了的麻烦,一骨碌全推给史芃芃,横竖她闺女有能耐,能把事办得妥妥当当。
有了贾小朵这个大喇叭,没多一会儿,好些人都知道史芃芃回了娘家,墨容清扬听到消息,立刻跑了过来,虽然她在宫里常见史芃芃,但在外头见面,感觉有些不一样,没有那么多人盯着,说话也不用顾忌什么,整个人都要松快些。
几个人正叽叽喳喳说着话,墨容晟听到消息也来了,他以前就是杜府的常客,府里的下人们都认得他,见他上门,立刻恭恭敬敬把他迎进去。到傍晚的时侯,贾小朵把贾澜清拉了过来,没一会,宁安也过来了,花厅里开了一席,这些小时侯的小伙伴都到齐了,热热闹闹喝酒说笑,倒把最近的愁云惨雾冲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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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府里宴席正热闹时,墨容麟看着夜色里那座破旧的屋子呆,明明知道史芃芃不在,走着走着又到了这里,好像已经成了某种习惯,每天都要过来走一趟,心里才安。
可今日过来,人不在,心还是空落落的,一时间有些后悔,不该答应她在娘家住一晚的。
夜风有些凉,月光却是正好,皎洁如玉,他仰头望着大银盘似的月亮,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不在,他竟像失了魂似的,没着没落的。
史芃芃进了冷宫,他们的关系反而比从前要好些,每日见上一面,说说话,下下棋,偶尔相视一笑,于他是一种莫大的欣喜。越相处,他越能觉史芃芃的好,那姑娘不显山不露水,却总带给他不一样的认识,就像一个宝藏,越挖越让人惊喜。
只是……他捂着胸口,他的心几次三番为她疼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