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就拜托大家了,反正我已经快要枯竭了。”梁白也举着双手做投降状。
“她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歌?”一位词作人问道,“要有新意、不要太空泛、不要太老套……这种要求本身就很空泛、老套啊,那些成名的歌手邀歌全是这种要求。”
大家都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我觉得咱们这位天后可能有点紧张了,想以高姿态重返歌坛,重拾当年的风光,难免会陷入焦虑情绪。”另一人道,“至少,我觉得白也之前给的那三歌都不错,足以匹配天后回归的身份。”
梁白也摆摆手,自嘲道:“别提了,那三她一都没看上,就差没直接把垃圾两个字骂出口,要不是我跟她私交不错,我可能早翻脸了。”
突然一个人接道:“她不是很喜欢那个叫余什么安的新人吗?要不让她去找他试试看?”
梁白也摊手。
那人讶异道:“她不会真的动了这个念头吧?”
梁白也笑道:“是提过,不过是我提的,她也没有反对就是了,表示会考虑。”
大家闻言,都沉默不语。
过了十来秒,有人道:“她难道觉得我们这么多人会输给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那我们这么多年岂不是白混了?”
梁白也倒是很坦诚,道:“这位新手不简单,你们不要小看他,这次我把你们请过来,也是希望大家群策群力,尽快做出一让她满意的新歌,不然到时候她真的去找了余生安,咱们可就要砸招牌了。”
大家听梁白也说得如此认真,又联想起余生安之前出的几作品,不以为然的表情中夹杂了几分谨慎。
新人锐气盛,保不齐突然来了灵感,写了歌就打动了杨千伊。
“他给自己写写比赛新歌还行,让他突然转变风格,替一位成名十多年、对作品要求极为严格的歌后写歌,是不是有点不太现实?”有人提出质疑。
“有道理。”其他人赞同。
这时,有位年纪较大的曲作家道:“不管怎样,大家多用点心吧,今晚回去好好琢磨下,明天过来碰一下思路。”
“嗯。”
“好的。”
梁白也补充道:“明天杨千伊也会过来,大家坐一起当面沟通下,你们有什么问题到时候都可以直接问。”
大家答应着,先后起身离开。
……
第二天上午9点,杨千伊和经纪人自己开车去梁白也工作室。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杨千伊不经意看到一对情侣正在红绿灯处告别,男生离开后,女生仍旧依依不舍地瞧着男友的背影,迟迟不肯离开,然而女孩的这番痴情举动,男孩却没能看到。
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新歌的杨千伊看到这个场景,十分触动,隐隐间像把握住了什么关键点。
就在这时,手机来了微信提示,余生安了个音频文件过来,文件名:
《少女的祈祷》
杨千伊赶紧戴上耳机,点开音乐,连贯流畅又带着几分伤感的钢琴前奏响起,接着听到余生安唱道:
“沿途与他车厢中私奔般恋爱,再挤逼都不放开,祈求在路上没任何的阻碍,令愉快旅程变悲哀……”
只听了几句,杨千伊就像被塑料锤敲中脑袋,只觉头皮麻、身体隐隐颤。
余生安的歌声还在继续:
“连气两次绿灯都过渡了,与他再爱几公里,当这盏灯转红便会别离,凭运气决定我生死~~~”
这几句歌词结合她刚才所见场景,简直一语道破她当时心中所思,她感觉某种威力庞大的感动、激动到难以言表的情绪正在暗暗酝酿。
恰在这时,歌曲迎来高潮:
“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怕生的永远别生,从来未顺利遇上好景降临,如何能重拾信心,祈求天父做十分钟好人,赐我他的吻如怜悯罪人,我爱主,同时亦爱一位世人……”
副歌未尽,杨千伊的泪水早已决堤而下。
那是感动的泪水,也是为新歌沉郁良久,忽而拨云见日,终于找到知音的激动泪水。
那就是她要的歌,就是她一直在寻寻觅觅、梦寐以求的作品!
不论是略带古典风情的曲,还是凄美得令人心碎的词,都一寸寸地击中了她,令她根本无法抗拒。
“余生安!”
她心中闪过这个名字,真的很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然而天父并未体恤好人,到我睁开眼无明灯指引,我爱主,为何任我身边爱人,离弃了我,下了车,你怎可答允~~~”
当杨千伊陷入各种复杂情绪难以自拔时,余生安的歌声到了尾声,歌中蕴涵着的那个故事也到了尾声。
而杨千伊,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