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湖的两大支柱产业,心态是不一样的。浆染业蒸蒸日上,自然难免患得患失。钢铁业半死不活,巴不得有人包养。
加之汪赵两家的关系也非阮弼可比,汪昱说话就直接多了。“公子,江南集团一日千里,眼看就越来越大。下头各家公司,也不能光用洞庭商人吧?咱们徽商才是自己人啊。”
“呵呵,有道理。”赵昊呷一口味道怪怪的降火茶。其实在集团初建时不用徽商,是赵立本的主意。
因为徽商势力太大、能量太强,他又是徽州出来的晚辈,光靠西山公司投机取巧的成绩,只怕没法压服这些同乡。
早早把他们拉进江南公司,固然会展的更顺畅,却难免要让渡更大的利益不说,还容易被一帮徽商长辈倚老卖老,以开国元勋自居,到时候掣肘就太严重了。
所以老爷子让赵昊等公司上了正轨,做出成绩之后,再来拉老乡入伙,那样大家比较容易摆正心态。
不过赵立本也没想到,赵昊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架子搭起来,把江南集团变成了令人望而生畏的庞然大物。
这下那些冷眼旁观的徽州老乡们,眼看着洞庭商人要借着江南集团上天了,他们终于坐不住,开始主动求着入伙了。
汪昱这半真半假的玩笑,八成就是代表徽商们说的。
赵昊自然是双手欢迎的。这时候引入徽商,非但不用担心他们会居功自傲,反而会平衡一下集团洞庭商人过多的隐患。
而且,集团下属公司间都是互不统属,自负盈亏的。只要将他们安排妥当,‘钻天洞庭’和‘遍地徽’之间,很容易就能形成良性竞争,对公司展大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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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至此,赵公子搁下茶盏,含笑看向汪昱道:“亲不亲家乡人,当然还是咱们徽州人用起来放心。”
“那是。”汪昱点头连连道:“咱们徽商最重同乡之情,当管事、做买卖,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不用是你的损失。”
“之前一是集团草创,还不知道行不行,不敢拖同乡长辈们下水。”赵昊便笑着解释道:“二来,咱们徽商都是想当老板的,我怕这庙小容不下大菩萨。”
“唉,公子怎么会这么想。也难怪,你自幼在金陵长大,没机会感受到,我们徽州同乡间浓浓的团结友爱。”汪昱却大摇其头道:
“所谓‘千人同心,则得千人之力;万人异心,则无一人之用’,这是所有徽商都知道的道理。只要你江南的船够大,同乡们自然会齐心协力、撑你到底,又何必自立门户?”
“那看来是小侄多心了。”赵昊忙歉意的笑笑道:“汪伯伯说的这么热络,可有兴趣在江南集团屈就啊?”
“当然有兴趣,不然跟你费这些唾沫。”汪昱失笑道:“昨晚听说阮会长连夜开会,真把急坏了,这次可不能让他抢在我前头。”
“那江南煤铁总公司的副董事长兼总经理一职,就非汪伯伯莫属了。”赵昊便正色道:“徐董事长那边能放在公司的精力有限,日后还请汪总多多费心。”
“哎呀。”汪昱闻言受宠若惊道:“这么高的位子,我怕做不来。”
“汪伯伯过谦了。咱们这个煤铁总公司,还只是个空架子。”赵公子笑着给他减压道:“而且接下来几年,公司主要精力是放在提高生产技术上。至于产量嘛,维持目前的水准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