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张奴儿朝赵昊道声谢,忽然上前抱住雪浪,在他锃亮的脑门上印下一记朱红的唇印,这才洒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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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唏嘘声中,第九位金钗陈玉英过了鹊桥。此女解文意,一根竹笛吹得出神入化。她人生得娇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更兼眉若笼烟、眸光忧郁,极具多愁善感的气质。
屠隆品云:“芳英春驻色,雅调玉飞声。”
赵公子也不知不觉被激起保护欲,饮了她敬的酒,让陈玉英坐下听自己吟出一《浣溪沙》道:
“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好!这‘我是人间惆怅客’,可谓今日之冠矣!”雪浪马上高声叫好,似乎也没怎么反省。
众人也是跟着大声喝彩,觉得赵公子这堪比‘最是人间留不住’了。
“赵公子真是人间痴情种啊。”水台上,女史们看到这词,不禁暗暗较劲。若能把这位谪仙人般的公子拿下,可比争竞名次强之万倍。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杨甄甄捧着面颊喃喃道:“从前读这《思帝乡》总觉得韦端己太夸张,原来只是我们见识太浅,没遇到这样的人物……”
王玉儿、齐双双、姜玉儿、艾爱儿也是一齐点头,心中难免暗自揣测,罗帕已赠出,不知赵公子会不会滚到自己碗里来?
王彩姬却在后悔,方才为何要装清高不赠罗帕?这下轮也不会轮到自己了。
接受这词的陈玉英更是娇喘微微,西子捧心,泪光点点的奉上自己的香罗帕,又将沾着淡淡红唇印的横笛相赠,楚楚可怜的央求道:“赵公子,你可一定要来啊,不然玉英我定会相思成疾的。”
“好……”赵公子心一软就要答应下来,幸好连理公司的铁幕及时浮现,让他悬崖勒马道:“日久天长,会有机会的。”
“那奴家就静候佳音了。”陈玉英这才姣姣怯怯、恋恋不舍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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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第十位金钗脱十娘。脱这个姓,一听就是蒙元贵族改姓,当年朱元璋把大批的元朝王公家眷充作乐户。但能教坊司中出头的绝少。
道理很简单,名妓都是被名士们当做明珠捧起来的。大明和蒙古两百年来都在打仗,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去捧他们的后代?
这也正说明,脱十娘美到什么程度,居然能让明朝人放下民族仇恨,把她捧上了十二钗正册。
只见她身材高挑,落落大方,样貌绝美,英气勃勃,真叫个‘长裾珠履飒轻尘’,让见惯了南朝金粉的众文士不由耳目一新。
品云:‘北方佳人颜如花,琼楼十二凌青霄。’
这又是赵公子喜欢的那一款……好吧,赵公子也确实博爱了点儿。
脱十娘也十分大胆,将敬酒改为把盏,当众喂赵公子喝下了第十杯酒。
赵昊也酒意上涌,愈放浪形骸道:“一《蝶恋花》献给脱姑娘。”
说着他便踱步吟道:
“窈窕燕姬年十五,惯曳长裾,不作纤纤步。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一树亭亭花乍吐,除却天然,欲赠浑无语。当面吴娘夸善舞,可怜总被腰肢误。”
听他如此夸赞,脱十娘开心的跟什么似的,将自己的香罗帕往他手中一塞。
赵公子现手中哪是什么香罗帕?而是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湖绸肚兜。
“刚脱下来的。”脱十娘凑到他耳边,向他抛个媚眼道:“你若不来,奴奴就去找你,天南海北你也跑不脱。”
“……”赵公子登时酒醒了大半,想把那肚兜还回去,当众宣布自己是个耙耳朵。但那样辛辛苦苦建起的人设不就全崩了?
他便硬着头皮嗅一下犹带美人残香的肚兜,笑道:“指日可待。”
脱十娘在他腮边献上香吻,这才满意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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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位赵今燕。举止风流,姿容蕴藉,媚骨天成,体格风骚,正是让男人恨不得吞到肚里,一丝都不剩的那种。却偏生其诗清越,颇胜诸美,让人五体投地,谁说胸大就无脑的?
老色胚品云:“旧月映汉宫,今日赵飞燕。”
赵公子赠以《苏幕遮》一,曰:
“燕声娇,花影碎。日过窗西,犹自厌厌睡。一线情丝常似醉。九十春光,半拥鸳鸯被。靥销红,眉敛翠。便到沉身,总是多情泪。说与东风都不会。镜子裙儿,晓得人憔悴。”
许是受了脱十娘的刺激,欢喜的赵今燕也奉上香吻,后竟以自己小巧的绣鞋相赠,惹得画舫众人艳羡不已。
这得亏还剩最后一位,不然还不知得升级到什么地步。
ps.可算写出来了,感觉自己被掏空啊啊啊啊。这是去年就构思的情节,没想到难度这么大,简直要把自己给活活逼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