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冷冷道。
“那不是我等能够揣度的存在!”
枯晔摇摇头,正色道,“你既能说出,炼精化炁,练炁化神,炼神还虚,复归无极,十六字真言,这就是你的根基,有此根基,若不能奠定大道之基,真真枉来世间走这一遭!”
吴明没有接茬,似乎根本没有察觉枯晔话中的激将之意,亦或者察觉到了也不在乎。
以其心志之坚毅,断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影响的……
而枯晔不知道,事实上后面还有四个字,便是炼虚合道,这才是真正的圣道!
“此事……”
吴明一时拿不定主意,正欲准备考虑几天再决定,城主令蓦然又亮起了一阵光泽,不由恼火,“没完了还?”
随手将令牌扔在桌上,吴明向内堂走去,反正这里是院内,没有他打开禁制,谁也进不来,根本不虞担心丢失。
嗡嗡嗡!
但令牌上的银色光泽接二连三涌现,令他停住了脚步,闭关期间不问世事,有些麻烦还是尽早解决的好。
一念及此,吴明神识外放,想看看是什么人,没想到是个不认识的高大青年,气度颇为不凡,便打开禁制。
“某尉迟尚,见过吴兄!”
来者自然是尉迟尚,封号双鞭将,大唐开国元勋,兵家鄂国公之后,一等一的绝顶天骄。
“见过尉迟兄!请!”
吴明眯了眯眼,拱手还礼,暗道名不虚传。
此人乃是兵家天骄,一身气息内敛,却如入鞘神兵,随时准备出鞘伤人,即便是他,都感到颇有压力!
假以时日,必然是一尊不亚于狄龙象和岳仙君的兵家英豪!
更可怕的是,此人家学渊源,尉迟家不仅是五国近代有数的兵家顶级豪门,而且祖上更是精于炼器,与工家相交莫逆。
“家父曾言,老吴王一世英雄,恨不能在战场交锋,实为一生憾事!”
尉迟尚落座道。
吴明微怔,原以为因尹志龙之事上门,没想到说起了吴雄,再看看他是孤身一人,端的是勇武,根本不怕吴明暗施手段。
除了自身实力过人,还有主令在手,恐怕尉迟尚本身也是一个坦荡勇决之人!
“没想到在异国他乡,还有人念着家祖,待得出了潜龙渊,定要登门拜访鄂国公!”
吴明正色道。
尉迟尚微微一笑,颔道:“家父若知,定会开心不已,老吴王有孙如此,称得上后继有人,只可惜……”
“你我皆是兵家子弟,这般避实就虚的把戏,就不要用了!”
吴明淡淡道。
“吴兄弟快人快语,某再拐弯抹角,就贻笑大方了!”
尉迟尚洒然一笑,面色陡然一沉,目光凌厉如刀,逼视吴明道,“你为何杀我中唐天骄,难道不知,潜龙渊中最大的敌人是作祟的妖魔吗?”
“尉迟兄说笑了!”
吴明毫无惧色,不闪不避道,“这番话出口,恐怕你自己都不信吧!”
尉迟尚深深看着吴明,微微颔道:“不错,可如今有人以大义压我,要我出手对付你,还请吴兄教我如何应对!”
吴明眉头大皱,这话怎么听着别扭!
“你我皆为兵家子弟,本应忠君爱国,护佑一方水土百姓,不受妖蛮魔头侵害,何至于倾轧至斯?”
尉迟尚叹了口气。
吴明肃然,这是个纯粹的军伍汉子!
可惜,依旧敌不过泱泱之口……
“出了这个门,你我就是敌人了,也不知何时能一起喝一杯!”
尉迟尚有些落寞,沉声道,“希望有朝一日,你我能联手御敌,共襄人族大业!”
“当浮一大白!”
吴明了然,取酒坛置于桌上。
“干!”
尉迟尚二话不说,拍开泥封,一饮而尽,旋即起身便走。
吴明目送,没有挽留,没有解释,没有多言,有的只是互相明了!
尉迟尚此来就是表明态度,代表中唐天骄宣战,本没有任何利益纠葛的两人,因为吴明过激的决断和小人的挑唆,势必走上对立。
而以吴明的脾性,绝不会退让半步,可想而知,一旦有尉迟尚一系的武者陨落吴明之手,这仇便算结下了,而且会越结越深!
但尉迟尚没有让他们如愿,而是选择了单独来见,换言之便是两人单独一战,无论输赢都对中唐有了交代,也免去了事态进一步扩大的可能。
这是个磊落的兵家汉子!
“也罢,先了结此事,便闭关参悟……”
吴明喝完酒,正准备收束心绪,应对这一战,不料城主令再次泛起光芒,接二连三被打扰,本就为武道法相之事烦躁不已的吴明,登时恼火,“还有完没完?”
只是神识外放,看清门口站着的一群人时,不由怔然半晌,最后哑然失笑,不无嘲弄的走向院门,第一次亲自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