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异!”
我低喝一声,伴随着自己的怒意,一柄深渊锏法相在身后显化,威严无比。
“深渊锏?”
樊异一愣,稳坐王座之上,摇着折扇,笑道:“这就不奇怪了,难怪你七月流火能这么快就踏入了准神境,不过……能炼化深渊锏,也确实证明了你这个人……留不得啊!”
我皱了皱眉,立于原地没有动弹,其实体内的半步飞升气机早就狂涌如潮了。
“你说你。”
樊异斜斜的靠在王座里,一双眸子睥睨,带着冷笑:“堂堂的流火大帝,那世间翘楚荆云月的师弟,轩辕应一死,你的所有布局一一浮现,可谓是功成名就,可就是这么一个执宰天下的人物却连自己的挚友都守不住,风不闻前往云溪行省赴死,难道以你七月流火的精明会一点都觉察不到?”
他一声嗤笑:“可能已经觉察到了一点,只是也一厢情愿的让风不闻去死罢了,毕竟一个白衣卿相比起整个人族气运算得了什么?在棋盘上,白衣卿相也终究只是你的一颗棋子罢了,而你所谓的愤怒,所谓的不甘,只是掩饰自己内心的愧疚罢了,是也不是?”
我抬头看着樊异的王座,咬牙切齿:“放你妈的屁!”
“啧啧,骂人了不是?”
他摇着折扇,笑道:“流火大帝可是半个读书人,又不是武夫出身,这骂人可就不对了,咱们读书人的道理,是应该用嘴巴说出来的,你七月流火之所以气急,也只是因为被我说对了,风不闻的死,有一半是你的授意,至于真心的死,哼……这种龙域的小角色,你七月流火会放在心上?”
我立于原地,心绪激荡。
……
“唰~~~”
身旁,金色光辉卷动,转眼间化为两道身影,一个是一袭白衣的西岳山君风不闻,身旁则是捧着一柄白玉剑的西岳捧剑女官真心。
“樊异。”
风不闻抬头看向空中,笑道:“恶心人确实有一手,对于人心的拿捏也确实是一把好手,可你大可不必在我和逍遥王之间挑唆,我风不闻没有那么蠢,逍遥王更是不傻,如果你想把我风不闻和真心姑娘的死硬生生的在逍遥王心中种出一个心魔来,那就别白费心思了。”
他转身看我,笑道:“风不闻一心求死证道,与七月流火何干?”
我看了眼斜斜的靠在王座一旁的那把双珠剑,剑身内熔铸着风不闻和真心的头颅,禁不住心头沉闷,道:“对不起,风相。”
“何必呢?”
风不闻笑着看我:“殿下如今是一国之主,是那天地敕封的流火大帝,如果背负着愧疚活着,那未免也太累了,如今我风不闻身为西岳山君,有佳人在侧,早就心满意足了,殿下不妨看看眼前这位极擅长恶心人的王座樊异,他又有什么?”
风不闻看向樊异,笑道:“小人龃龉,欺师灭祖,得了天下一半的文运又如何,只不过是林海身边的一条狗罢了,孤身一人,身侧可有朋友,可有佳人?身为读书人,连脊梁都被踩断了,不是狗是什么,哦,有一半文运,那就是一条能读文章、会写文章的狗罢了,依旧是条狗。”
我头皮麻,我们白衣卿相恶心人也有一手啊!
读书人骂人,当真要命。
……
王座之上,樊异虽然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但却脸色已经变化,笑容都僵硬住了,风不闻的一席话正中要害,樊异是一个读书人,心中执念甚深,这才最终走到了欺师灭祖这一步,但樊异依旧还是一个人,不是身躯枯朽的亡者,执念能让他走多远,谁也不知道,风不闻的一席不带脏字的怒骂,哪一个字没有落在樊异的心坎上。
“风不闻,看来你这西岳山君做得还是太顺了,接剑吧!”
樊异猛然起身,收了折扇,一手拿起双珠剑,他急了,原本只是过来恶心人一下,顺便给我的准神境种下一道心魔,但却没有想到被风不闻三言两语化解了,反倒是引动了他心头深处的心魔,站得再高,究竟是孤身一人,有何意义?所以,原本没打算问剑的樊异,急了,他要开始问剑了。
“唰!”
一道剑光自北而来,剑光之后,拖曳着密密麻麻的金色文字,樊异的第一剑就已经至少用上了七成的实力了,排名第四位的王座,七成力道的一剑,可想而知有多强了。
但风不闻也早就今非昔比,抬手从真心手中握住白玉剑,顺势一剑划破天穹,剑光之中蕴藏了浑厚的山岳气象之外,竟然也拖曳着一缕缕青色文字,伴随着轰鸣的巨响声,两道剑光在空中碰撞在一起,彼此的剑气绞杀不绝,在空中形成了一团巨大的紊乱剑气光球。
我立于原地,看着空中,好家伙,云师姐之外,樊异应该是世间最接近飞升境的人,加上有王座气运的加持,事实上樊异这一剑的实力已经堪比一般的飞升境剑修了,而风不闻则坐拥西岳的山岳气象,再加上他如今是四岳之,其余三岳的气运信手拈来,所以风不闻虽然在北岳骊山上,但依旧能挥出八成左右巅峰实力,四岳力量的八成,一样比肩飞升境,甚至比起樊异犹然要胜过一筹。
两位读书人的问剑,却并未打到天昏地暗的局面,在风不闻递出第三剑的时候,樊异就接得十分吃力的,从问剑人变成了接剑人,王座气象被风不闻的剑光轰得不断龟裂,并且,在风不闻的连续出剑之下,一缕缕青色文字在拓荒林海中冉冉升起,化为一座座巨岳,不知不觉之间居然将樊异的王座给“拱护”在其中,宛若樊笼一般。
“风不闻,你想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