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响亮。
苏业一个一个骂着,那些人一个接一个喊着。
“第二十一个,嗯……你叫?”苏业望着队伍中三个女人中的一个。
“多丽丝。”那个女人大声叫起来,虽然脸上有一丝红晕,但声音响亮。
“很好,前面一半的杂种不如你这个娘们!”
不知道为什么,许多人突然笑起来。
他们好像完全忘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只记得,有人在记录他们的名字,在认真听他们的呐喊,甚至让他们的声音喊得更大。
“但是,只要有一半杂种比你的声音更大,你就只是个小嗓门的娘们!”苏业用粗野的希腊俚语嘲笑。
那个中年妇女脸上不仅没有羞愧和愤怒,反而满面红光。
“我是……多丽丝!”
“不行,我听不到,我听不到你是海洋的女儿!我只看到灰头脏兮兮的小女孩!”
“多丽丝!”
“这样小的声音,可没办法载入我的魔法书中。”
“多丽丝!”女人出几乎能震碎玻璃的尖叫。
“很好!很好!如果尖叫能够获得力量,你至少是英雄,甚至是半神!多丽丝,我记住了,你是我记下的第一个女人,你是声音最大的女人!你把那些杂种们都比下去了!”
那些男人被骂着杂种,不仅不生气,反而又一团火焰在心中燃烧。
多丽丝用尽全力挺起胸膛,手持染血的锄头。
多丽丝这一生,第一次现,挺起脊梁的感觉这么好!
也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这么想要记住自己的名字。
不是记住自己的父亲,不是记住自己的兄弟,不是记住自己的丈夫,不是记住别的男人,而是记住自己这个女人。
“下一个!”
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报名字,苏业一个一个记录。
最终,在空白的纸页上,苏业记下四十四个人的名字。
苏业举起书,把纸页面向对面的人。
“我知道你们可能大都不认字,但我记下了你们的名字,一个也没有漏掉。”
“我们不是畜生,是有名字的人。我们的一切行动,凝聚成这个名字,而不是任何人的定义!除了我们自己,没有谁能定义我们!这才是人类起名字的真正原因!”
他们看着那一行行名字,眼中闪耀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们,第一次感觉自己真实地活着,不是佃农,不是六一汉,不是流民,不是暴民,是一个和任何人没有不同的,活生生的人。
苏业深吸一口气。
“告诉我,你们想不想重回灰河镇?”苏业大声问。
“想!”所有人齐齐大吼。
“告诉我,你们想不想指着坎蒙拉那个蠢货的脸说,我们要种大麦不是小麦?”
“想!”
“告诉我,你们想不想让人知道,你们不是流民,不是暴民,不是强盗,不是杀人犯,而是雅典人,是希腊人,是一个人!”
“想!”
“告诉我,你们想不想摆脱坎蒙拉给你们的畜生定义?”
“想!”
所有人怒吼,一些人甚至热泪盈眶。
“那就跟我一起进入灰河镇,解决那个叫坎蒙拉的蛆虫!”苏业举起法杖。
“我们走!”扎克雷大喊。
大多数人转身就走,但有几个人面露惊恐之色。
“可是……我们打不过他们。”
“他们太强了。”
“那是青铜战士……”
队伍没有前进,就停了下来。
“我来解决青铜战士,我来解决你们杀不了的人。但是,我要说一点,那里面,必然有无辜的人,我希望,你们放过那栋大屋子里的下人,谁杀他们,我杀谁。至于那些士兵,他们或许很可怜,但并不无辜。”
“这场战斗属于你们,我只是一个过客。地傲天,你们三个解决那两架巨弩,然后杀光所有弓箭手!”苏业道。
“叽叽咕咕!”
三个火焰地精如同三头小狼一样,以极快的速度冲进小镇之中,消失不见。
很快,众人只能看到三个小小的影子在镇子中不断穿梭,不断靠近坎蒙拉的大宅。
那些普通人只是看热闹,但扎克雷和一些战士学徒眼中充满惊讶。
好可怕的学徒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