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翘从来不怀疑自己和他将来不能飞升,这是一种莫名的自信。
宁遇洲失笑,亲了亲她的唇角,柔声道:“你说得是,所以咱们不走这种邪道。”
闻翘被他亲得有些赧然,眼神乱瞟,想到他明天要渡雷劫,赶紧催他打坐休息,为明日积蓄力量。
翌日,风沙退去,流动沙漠再次恢复平静。
一群人纷纷走出黄沙城。
“遇洲,可要先作准备?”盛振海关切地问。
“不用。”宁遇洲笑着说,“这黄沙城本就有一座大阵,可以用这大阵阻挡雷劫一二。”
师无命有些担忧地问:“宁兄弟,这大阵的等级够不够啊?万一经不住一重雷劫就废了,可怎么办哟。”
他心里很担心,万一这家伙扛不住雷劫陨落,留下闻翘一个人怎么办?将来他们要去哪里再找他的转世?而且再次经历转世后,他的记忆是不是被削减得更厉害,甚至连最在意的人都忘记,然后直接变成个毁天灭地的大魔头?
闻翘也问道:“夫君,御雷灵器够用吗?”
“够用的。”宁遇洲含笑道,“当年在地渊里,我顺手炼了不少御雷灵器。”
闻翘和师无命几人都想起在地渊的十年经历,他们都进八阵钧天图内修行,就这人不进去,没什么事可做,便守在外面炼丹炼器绘符。整整炼了十年,也不知道炼了多少东西,反正将那群魂兽大陆的元帝境们看得羡慕嫉妒恨。
原来那时候他就早早地准备了。
虽然不太放心,闻翘也没办法,只好去将依然沉迷于破阵的闵既疏扯出来。
闵氏族人遇到感兴趣的阵法,就会变得有些痴。
被表妹扯出来时,闵既疏还在说:“妹夫要渡雷劫了?好吧,等他渡完劫后,我再去研究也不迟……”
闻言,师无命和闻兔兔同情地看他一眼。
等渡完劫后,如果这黄沙城还在的话,随便他去研究。
众人退离黄沙城外一段距离。
盛振海和柳若竹都是元皇境真君,有过渡雷劫经验的人,知道退到何处是安全范围。哪知道刚要停下,就见闻翘他们继续往外辙。
“阿娖,不用离那么远……”
闻翘回答师父,“要的,等会儿可能还要远一些。”
盛振海夫妻和闵既疏都是满头雾水,到底也不在这种小事纠结。
终于停下来后,他们看向黄沙城的方向。
此时黄沙城变得极小,他们能看到宁遇洲站在黄沙城之上,不再压制修为。
流动沙漠的白日总是阳光灿烂,万里无云。突然之间,沙漠上空迅速地聚集一片劫云,劫云凝聚的速度之快,看得盛振海夫妻都有些愣。
“这声势好像有些大……”闵既疏小声地嘀咕。
盛振海夫妻忍不住皱起眉头,心里浮现某种不妙的预感。
这预感很快就成真。
当看到整片天空仿佛都被乌云笼罩,乌云中电闪雷鸣,沉闷的雷声一阵阵地响起,时不时能感受到一股可怕的弥天之威。
“这、这只是渡个元皇境雷劫吧?”闵既疏头皮麻。
师无命很肯定地点头,“确实是元皇境雷劫。”
闵既疏哑然,元皇境雷劫的声势有这么恐怖的吗?还是他以往见的那些渡元皇境雷劫之人的都是假的?
劫云凝聚的速度太快,天威笼罩着这片天地。
原本平静的沙漠之上,无数的虫蚁纷纷往外蹿逃,有多远就跑多远,连遇到闻翘这些修炼者时,也不像平时那般涌过来,而是绕着他们逃离。
顷刻之间,以黄沙城为中心,方圆千里内一片寂静。
“逃得真快。”师无命嘀咕一声。
第一重雷劫很快就酝酿完毕。
当第一道天雷劈下时,众人的眼睛里仿佛倒映出那从天而降的粗壮雷电,劈得下方的黄沙城一下子就少了大半。
所有人都被震住。
盛振海夫妻和闵既疏三人更是木然着一张脸。
第二道天雷降下时,黄沙城直接没了。
没了?!
闵既疏打了个哆嗦,昨天他们可是亲自走过这黄沙城,知道它到底有多大,没想到两道天雷就劈没了。要知道,元皇境雷劫共有六重,每重九道天雷,这才刚两道呢,算什么啊?
随着第三、第四、第五道天雷连续劈下来,盛振海夫妻终于反应过来。
这哪里是元皇境的天雷?分明就是元圣境的天雷吧?
他们虽然没见过修炼者渡元圣境雷劫,却也听天云峰的老祖提过,这等威力,比元帝境雷劫更甚,已经能和元圣境雷劫媲美。
看到被两道天雷劈没的黄沙城,盛振海夫妻终于明白闻翘的意思。
如果在赤霄宗渡雷劫,估计整个赤霄宗都要被劈没。不是开玩笑,若是堪比元圣境的雷劫,确实足以将一个偌大的宗门劈成废墟。
第六道、第七道天雷继续劈下。
他们只能看到已经变成渣的黄沙城所在之地,宁遇洲仍在苦苦支撑,竟然是纯粹地用肉-身来扛着的,没有用任何防雷灵器帮忙。
不对,还有黄沙城的大阵。
天雷劈下来时,因雷光太甚,将大阵的灵光挡住,以至于他们没办法看清楚,只能隐约感觉到阵法的波动。
盛振海的喉咙干涩,忍不住问:“遇洲不会有事吧?”
没有人回答,连向来万事不愁的闻滚滚和小凤凰也紧紧地挨着闻翘,盯着正在渡雷劫的宁遇洲,神色紧绷。
“应该没事。”师无命轻声说,“这黄沙城的大阵暂时可以抵挡一二。”
闵既疏先是松口气,然后想到什么,不确定地问:“等妹夫渡完劫后,黄沙城的大阵还在吗?”
没人说话,这种沉默已经算是肯定的回答。
闵既疏顿时不知道什么反应好。
“兄弟,别想那么多,以后会遇到更好的。”师无命聊胜于无地安慰一声。
闵既疏一点也不觉得被安慰到。
果然,在第一重的最后一道天雷劈完后,黄沙城的大阵终于不堪负重,嘭的一声化作破碎的灵光,就这么消失了。
闵既疏一阵沮丧,他果然还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