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语的情况很不好,连喝了三天保胎药始终没能彻底止住血,所有人都觉得这一胎可能保不住了。
赵草儿忍了又忍,到了第四天终于忍不住爆了,双手拧住大宝二宝的耳朵,把兄弟俩揪到外头骂的狗血淋头,怪大宝那天出馊主意去湖里采莲蓬,怪二宝没有及时现自己媳妇儿怀孕。
这件事情怪到大宝头上委实有点冤,他却没有反驳赵草儿的指责。这几天他时不时在想,若是那天没有回来嚷嚷去采莲蓬,就不会遇到马蜂窝,更不会害的弟弟弟妹孩子难保。
二宝则是痛悔交加,面对赵草儿的怒骂,他“哇”的一声哭的像个三岁的孩子,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倒是让赵草儿不忍心再骂下去,少不得还要安慰他一番。
事后,大宝回到房间,看到床上酣睡的儿子,他的心里愈愧疚,坐在床边长吁短叹。
给豆豆打扇子的陈梨梨看不下去了,不耐烦的拿扇子拍了他两下:“娘骂了就骂了,你是儿子受几句骂没什么,但是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阿语变成这样不是咱们害的!”
她对晏语这个妯娌不是不心疼,只是再心疼也不会把过错无端揽到自己身上。万一孩子真的没保住,她不想背着这个沉重的包袱过一辈子,自然也不想看到大宝这样。
“道理我都懂,就是看到二宝哭成那样,我这心里不是个滋味。”大宝烦闷的耙了耙头,眉间挤出一道深深的褶子:“听明月姑娘的意思,弟妹的身子骨底子不太好,她和老二成亲一年多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偏偏就……唉……”
陈梨梨听罢,眉头也皱了起来:“阿语能吃能喝,身子瞧着也不弱,谁能想到……没人希望生这种事,你就别再自责了。”
大宝摸了摸豆豆的小脑袋,所有的情绪化作了无奈:“希望弟妹能够带着孩子闯过这一关……”
另一边二宝擦干眼泪回到房间,看到媳妇儿靠坐在床上,呆呆的望着窗外,眼睛又开始酸。他缓步走过去,细声说道:“娘去煎药了,要过一会儿才好,你要不要先睡一觉?”
晏语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么热的天还要让娘受累。”
二宝说道:“没事儿,娘乐意做这些,你不要多想。”
晏语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忧愁:“别的我不怕,我就担心自己不争气没能养好孩子惹娘生气。”
她还不知道腹中孩子的情况有多么糟糕,但是好几天没能止住血让她意识到孩子的情况很不好。其他人没有对她说实话,她也不敢乱问,既怕弄的大家跟着担心,也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不会的,娘就是嘴硬心软,别看她整日嫌弃你这个嫌弃你那个,你看她哪回动真格了?”二宝强忍着难受继续安慰道,不敢对她说实话:“咱们记住娘的好,以后好好孝敬她老人家就是了。”
晏语真心道:“那是当然,孝敬长辈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娘对我们这么好。”
说罢,她操心起另一件事来:“还有一个月就是三弟和徐姑娘成亲的日子,家里家外的事情太多了,我得赶紧好起来才行。”
三宝和徐嫣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十八,正好是秋收过后。
二宝忙道:“不急,咱家这么多人,实在人手不够再请人帮忙就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只管安心养好身子,让我们少担心。”
晏语嗔了他一眼:“身为嫂子,我不搭把手哪说的过去,传到外头去人家还以为我对三弟和徐姑娘有意见呢。你放心,这这一个月里我一定养好身子。”
二宝觉得让她保持这种劲头是好事,只好说道:“那你要好好喝药,别嫌药苦,这样才会好的快。”
晏语忍不住撒娇:“这药就是很苦嘛,你们还不许我吃糖压一压,每次喝完我都想吐,别提多难受了。”
二宝握住她的手,难得说起了情话:“等你好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什么,就是街上没有的,我也会想尽办法给你弄来。”
晏语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血色,含羞的说道:“这是你说的。”
二宝傻笑:“嗯,一定给你买!”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很久,直到赵草儿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来,稍稍放凉了一点就催促晏语赶紧喝下。
晏语嘴上抱怨药苦,接过药碗却是半点不曾犹豫,满满一碗一饮而尽。
如她那天对明月所言,只要能够保住孩子,让她做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