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半晌，说：“你明天先跟青荷谈谈吧。”

“嗯。”

过了好一会儿，陆母还是睡不着，她捅捅陆父说：“她爸，我想现在去跟青荷谈，让她把事情跟处长说清楚，不然明天万一处长走了，我怕她错过机会。”

陆父想了想，说：“去吧，不过小声点，别让处长听见了，也别开灯。”

“我知道。”陆母坐起来穿上衣服出去了。

欧阳鸿飞躺在沙上，迷迷糊糊正要入睡，忽然听见有轻轻的开门声。

他睁开眼睛，看见是陆青荷父母的卧室门开了，但没有开灯。

一个娇小的人影向茶几走来，欧阳鸿飞看出是陆青荷的母亲，寻思要不要帮她开灯？

但客厅的开关不在沙边，他要开灯也得爬起来跑到陆母卧室的门边去开。

他心里有些奇怪，陆母要找什么？为什么不开灯？

他正想开口询问，陆母已经来到了茶几边，低声问：“青荷，你们处长是不是喜欢你？”

欧阳鸿飞楞住了，这时候他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不开口有偷听的嫌疑，可如果开口说他不是陆青荷，万一陆母问：“那你喜不喜欢我们青荷？”他怎么回答？

沙靠着墙安放的，正好在路灯光的阴影里，陆母只能看到沙上的棉被拱着，但看不到头脸，所以以为还是陆青荷睡在这里。

见女儿半晌不说话，她叹了一声，说：“看来，不管他喜不喜欢你，你是喜欢他的，你长这么大，第一次带男人回来，妈自然知道你的心思。

“但你和张同有婚约，虽然你是被迫的，可如果你和处长交往，张同会不会告你们？万一你们都当不成兵了，你不是会害了处长？

“妈也希望你能嫁一个当兵的，这样你才能不再被张同欺负，我们也放心，但妈还是要提醒你，如果你喜欢处长，就要先把你和张同的事情跟他说清楚，看他能不能解决。

“如果处长不嫌弃你订过婚，当然更好，我和你爸爸就算拼着不在这里做生意，拼着出去流浪，也要让你和张同解除婚约。

“但如果处长觉得这会影响他的前途，不愿意跟你来往，那你就趁早别耽误人家。总之不论如何，我们也不能骗人家，你爸爸也是这意思。”

欧阳鸿飞又意外又感动，意外的是，陆家父母以为他和陆青荷在交往，感动的是，他们现在处境这么艰难，还处处为他着想，生怕连累了他。

他动了动，打算翻身坐起来告诉陆母，他不是陆青荷，但他一定会护得他家周全。

没等他起身，陆母又叹了一声，说：“我把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拿主意吧，不管怎样，你如果喜欢处长，就一定要跟他谈谈，你争取幸福的机会，也许就这么一次。”

她转身，心情沉重地回屋去了。

欧阳鸿飞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没有再坐起来。

陆父见陆母进来，问：“青荷怎么说？”

“她不说话，”陆母忧愁地说：“我就怕这丫头害羞，不敢把心里话告诉处长。”

“她是不是睡着了？”

“没有，她还在翻身，可能没想好怎么跟我说吧。”

“算了，你别操心了，睡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