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禾自然着急,可她劝说,厉战飞根本不听。
厉金声又不愿意强行管他,总是说:“他心情不好,随他去吧,有辰寒看着,他不会闹出什么乱子。”
怕他爷爷奶奶担心,他们继续瞒着厉牧年夫妇,只说他退伍把孩子带回来了,但在公司里帮忙,晚上有应酬。
不知道厉牧年夫妇信还是不信,反正他们也没追问。
好在厉战飞的手机倒确实开着,南宫叶玫偶尔打电话,他都有接,虽然话不多,南宫叶玫倒也放心了不少。
转眼间,他从部队回来已经两个多月了,他这个鱼饵“自暴自弃”地在云歌市游荡了这么久,让所有亲人都对他失望和生气了,鱼儿却没有出现。
当然他知道对方也没可能这么快上钩,不然这样的鱼反倒没有钓的价值了。
还有一点,对方可能还要考查看他有没有利用价值,如果他每天只这样无所事事的喝酒游荡,只怕也引不起人家的兴趣。
所以他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厉战飞愁的是,他不能主动改变,得有一个导火索逼他做出改变。
但这根导火索由谁来点燃呢?
原本应该是他父母,但母亲只会吵闹、哭诉,父亲对他又温和宽容,他们是绝对舍不得打骂他的。
几个兄弟更不会了,他们现在对他满心里都是同情,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每天只知道陪他喝酒解愁,一醉方休。
南宫叶玫远在部队,也不可能回来打他一顿。
没有这根导火索,他就只能继续“自暴自弃”地在街上游荡,希望找到敢惹他的那个人。
还没找到敢惹他的人,这天晚上,南宫叶玫的电话来了。
他接了:“什么事?”
那边的南宫叶玫有点难过,以前他开口总是叫她媳妇儿,现在都不称呼她了,只冷冷淡淡地问:“什么事?”
但想着他离开了他最爱的部队,心情不好,她也不能跟他计较,只柔声问:“你这几天还好吧?”
“我很好。”
“儿子呢?”
“他们都很好。”
提到儿子,厉战飞的心有点痛,他为了营造堕落颓废的真实感,从部队回来后他就夜不归宿,根本没有到厉宅去看孩子,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但想着母亲必定不会让孩子受苦,他倒也放心。
南宫叶玫还想和他聊点什么,他却冷淡地打断了:“这么晚了,你不睡还在干什么?”
他冷淡是希望早点结束和南宫叶玫的谈话,因为明天她很早就要起床训练,不能影响她休息。
南宫叶玫更难过,委屈地说:“我们要进行两个月的封闭式演练,一会儿就出,现在每个人有一分钟的通话时间。”
厉战飞明白了,叶玫将有两个月不能和他联系,她打这个电话,是对他不放心。
他的语气放柔和了一点,说:“去吧,好好训练,我没事,孩子也很好,不用担心。”
南宫叶玫还想说什么,那边传来路扬的声音:“时间到!下一个!”
电话切断了,厉战飞拿着手机,久久没有动。他的思绪回到了部队上,那时候每当有任务或者要封闭式演练的时候,都会给大家一分钟时间和最重要的人通话,一旦生意外,这一分钟就可能成为最后的遗言
,所以很重要。
“时间到!下一个!”这句话他曾经说过无数次,现在听在耳里,竟然有恍如梦里的错觉。
他想起以前每次到南宫叶玫跟家人通电话的时候,她都摇头,因为她没有要联系的人。现在,她把电话打给他,自然说明他已经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