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德感觉到他的脑子里轰隆隆的作响，做梦都没有想到，上级居然会真的给他们下一个红头文件，居然会支持他们一机厂的这种行为！难道上级就不顾及行业内的这些企业了吗？

失去了一机厂的订单，他们红星机电厂，从此就要没落下去了，回去之后，怎么和厂领导汇报？

市场经济？这几年，这个词提的很火啊，难道，真的是变天了？

石玉德呆呆地坐在那里，就像是个小丑一样，他刚刚还说过，秦振华只要拿出红头文件来，他就会走，不过，他没有走，依旧失神地坐在了那里，而秦振华，也没有去赶他。

他更希望红星机电厂能够吸取这次的教训，能够转变观念，毕竟，行业内，能够准确地把握方向，做出改变的并不多。

这是整个系统的问题，不仅仅是他们红星机电厂一个厂子，这次，就是要带给整个系统一个巨大的震动。

历史上，很多改革的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秦振华也做好了被骂的准备，至于这个改革会失败，他倒是不信的，毕竟，他知道，老领导是坚定的改革派，以前的那种搞法是不行的，只有进入市场经济的大潮，才能够让企业，让国家焕出来新的活力。

挨骂什么的，自己也是有心理准备的，骂就骂吧，以后，十年，二十年之后，他们就该理解了究竟谁对谁错了。

莫家成坐在那里，心情激动，看着刚刚的冲突，他也能够预感到，自己看到的是一个伟大的时代变革的开始，而作为头脑灵活的第一批的下海者，他也是能体会到市场经济的蓬勃活力的。

他们岭南烟炮厂，以前就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企业，一年的时间，就已经转变过来了，用工资调动劳动积极性，不断地研新的礼花来开拓市场，他们烟炮厂现在几乎已经是二十四小时不歇地搞生产了，职工的待遇，翻了好几倍。

不过，这依然不够，他们想要有更大的展，想要拿出更多的产品来，以后再开拓市场的时候，告诉人家，我们的产品还是给坦克配套的！那个时候，绝对会让人另眼相看的。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到了最后一个项目。

“坦克上的烟雾弹，这是一个全新的项目，但是，技术难度并不高，有哪一个工厂可以承接这个任务？”秦振华说完这个的时候，有些许的担心，毕竟，这东西，按说是算军火产品的了。

但是，高不成低不就，那些军火大厂，是看不上的，小厂的话，又没有足够的技术实力，好像，这次前来参加竞标的，没有这个行业里面的啊。

最后冷场就冷场吧，反正，前面进行的都是相当的顺利的。

就在这时，下面传来了一个声音：“我们愿意承接这个任务。”

那个穿着中山装，拎着公文包的人站了起来，在这样的场合里，显得有些局促。说完之后，想到了什么，又介绍道：“我们是岭南烟炮厂的。”

“什么？一个造烟花爆竹的厂子，还来竞标？”